“章晓此人,并不简单。”柳长妤沉下眼睑,她又问道:“秦越,那日我在宫中偷听到章晓与底下之人交谈,说到了要西边生事端,可已过去了大半年,你却一直说是未出过
任何端倪。这件事,你不觉得十分奇怪吗?”
“在寻一个时机?”这是秦越所猜想的。
柳长妤摇了摇头,“就不说你那军营之中,便说是西边,也并未出任何事,不是吗?”
若章晓吩咐了下面人动手,那便早该生事了,可为何却到了这时候也未出手,有一点动静呢?
“没动静不表示无人布局。”秦越边揉着她小手,边说道:“我倒倾向于事情还未开始,一旦有动静了,便会出大事了。”
“你说的不错。”“我那位刘副将已寄来了书信,说军中一切如常,因此我想来,目前还无事。”秦越作沉思状,“章晓又身陷重伤,他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再嘱咐他人做事。以此看来,这一
个月应还算平和。”
柳长妤点头道:“希望如此。”如若真的是这般,那再好不过了。
可她还是不大放心,“你那副将寄来的是何时的信件?”
此前不是说,三个月未送来任何信件了吗,这到了的信件该不会是三个月之前的吧。
“应是近日的。”
秦越握紧了她的手,暗暗意到,他并不期望柳长妤费太多心思,太过操心这档子烦心事了。
有些事情,她偶尔杞人忧天。
柳长妤也知道自己在意的太甚,连心头的疑虑都从未彻底消散过,听到什么信儿便下意识地怀疑。
可她只是不想他出事啊。
西边乱时,便是将他置于危难之时。秦越他生来肩负与常人不大同的责任,她愿站于他侧,可他更愿他一生平安。
再无苦难。
柳长妤再度搂紧了秦越的脖子,埋首在他侧颈,深深地猛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是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她烦乱的心,最终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安稳了。
……
这几日燕京城不比以往。因有溧江一案,曾一度翻起了满城的人心惶惶,京城内恢复往日的平静之后,这突袭便似一过便如幻觉般消散。
未过几日,京城内,便迎来靖安伯府林世子与武乡伯府大小姐秦溪的成亲之日。
柳长妤听迎春口述,这日子街上是喜气洋洋,一洗早些时日的低迷,不说那大红漫天,该有多热闹,在大街路道旁,前来围观的人群更是络绎不绝。
想来大家伙皆是盼着这喜事能冲刷去,溧江一案而压在城内散不去的死气沉沉吧。
这其中与民众一同围观的,还有平南侯府的褚大小姐褚乐萤。迎春是亲眼瞧见了褚大小姐尾随在迎亲队伍之后,一路跟到了靖安伯府去。那靖安伯府的人是认得她的,人家断然不允她进府内,最后不知她与人说了何话,还真被放进
了静安伯府。
柳长妤听这话后暗笑。褚乐萤果然是说到最到,从前她曾说过定会在林和才大婚之日,前去讨一杯喜酒,她果真是去了伯府,给那两人添堵去了。
柳长妤敢保证,褚乐萤定会亲自向二人拜谢,并祝福他二人,白头偕老,多子多孙。再谢这两人助她脱离苦海。果不其然那第二日,迎春便有得了信儿后回来一说,在林和才与秦溪大喜之日,待褚乐萤大摇大摆进了靖安伯府,却叫靖安伯夫人瞧见,当场发了火,命人要轰了她出去
。
谁知道褚大小姐扮起了无辜,参宴众人纷纷劝阻靖安伯夫人,莫要坏了喜事。林世子听到后匆忙赶过来,算是说服了靖安伯夫人,止了这一场骂局,把褚大小姐留下了。
褚大小姐送了贺礼后,便倒喜酒向林世子祝贺,祝他与秦大小姐日后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林世子的脸色,可不知道有多好看呐。
这位昔日的未婚妻,亲自向自己前未婚夫与新婚妻子道贺,在场许多人不禁赞叹褚大小姐,心怀宽阔。
这后来啊,燕京里传褚乐萤的名声便全是好上加好了。
柳长妤又笑道,褚乐萤终于是洗了一身清白,这回可是因祸得福了。
“郡主,其实奴婢还有一事,”迎春犹犹豫豫地未再多开口,直到柳长妤向她看了过来,她才嬉笑道:“郡主啊,您可知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是何日?”有何事需得神神秘秘的,柳长妤不解,轻倪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