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议室,几十个负债人如学生听课般地听一个三十多岁的西装男人指画着屏幕上的PPT: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指着一个被关在一个像狗笼子一样的笼子里瑟瑟发抖的男人的漫画西装男人说:
“债事委托的好处最明显的就是可以保护你们。比如,我们会安排你们到一个地方,不管什么催收来了,都会被挡在门外。而且不管是银行贷款还是个民间借贷,或者个人借款,我们会和债主谈判,给你们的债务进行减免。前不久一个先生欠了一家小贷公司的钱,当时被小贷公司找的催收堵在家里二十多天,最后,是他的老父亲找到我们,我们出面,不但给他的债务进行了展期,还把原来的利息总金额下调了15%,不是现在开始下调,而是从计息开始就全部下调。”
西装男人播放的下一个画面是一个统计图表。
“大家看看,在债事委托前,如果你的利率是12%,我们可以承诺把利率降到8%以下的水平。这四个点是多少?如果你欠一百万,那一个月的利息就要支付12万,如果你欠十万,一个月的利息也要支付一万二。我相信进来这里的各位,欠款都超过了五十万。因为我们债事委托的起点就是五十万以上。五十万的本金一个月光利息就会少支付两万。而我们的委托费,只是一个月的减免金额,也就是说,你只需支付两万,以后你每月都会稍支付两万的利息。如果一年来算,就是少支付二十二万。而且,我们还是在你们和债主签完减免合同后再支付,如果减免不成功,我们分文不取。”
下面的负债人已经有人在微微点头。经这个新装男人这么一说,的确是只需要很少的费用就可以达到减免几十万的效果。
“接下来,如果有愿意委托我们的朋友,我们先做一个登记,然后我们会详细沟通你们的债务情况,然后我们双方签订委托合同。在合同完善后,我们会给你们制定一个可行的方案。比如,是否需要我们提供保护?是否需要我们提供法律援助等。登记和做这些都是没有费用的,只要你们需要提供保护和法律援助的时候,我们才会以成本价下浮20%收取费用。”
苏易和凌波坐在最后排的一个角落,苏易还用一个小笔记本记录着。
西装男人讲完后,让愿意委托的人去登记。
“苏哥,我们……”凌波问。
苏易收起小笔记本说:“我们回去。”
“反正也不需要费用,要不我们也登记一个?”凌波觉得反正要和债权方签订减免合同后才有费用,不妨先做个登记。
“我们路上谈。”苏易没有多说,转身向门外走。凌波只好跟上。
“如果我们自己和债权方谈,应该也会达到同样的效果。很多人不是因为不敢去面对债主,因为一来怕债主有过激行为,二来也自觉理亏,不敢提要求。所以,才有了债事公司的市场空间。而如果我们放下一些东西,比如,恐惧、理亏和胆怯,自己去面对这些事,说不定还能达到比这更好的效果。”苏易在路上和凌波解释。
“但,我们,不,至少我,的确有点不敢去面对债权方,尤其是债权方委托的催收。”凌波想起那天如果不是苏易替他出头,说不定那些催收真会把自己带走关进小笼子里。
“那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团伙,记住,不是团队。团队有纪律,有底线,而团伙没有。而你以前是一个人,不害怕不可能。但现在,我们也抱团了,而我们是团队,不是团伙。这么说吧,假如你的债权方我去谈,我的债权方,你以律师的名义出面。你想一下,会是什么效果?”苏易和凌波骑着共享单车,边走边聊。
“这样的话,对啊,面对我的债权方,你不会有太多的心理压力,而我作为你你律师,去和你的债权方谈,也会以局外人的心态去面对。”苏易一个简单的假如,就把凌波的顾虑打消了不少。
“而同样的道理,我用我的付出挣了你的代理费,而这笔代理费,有以你的付出来支付。只不过,我们债务不对等,算起来,我还的支付你不足的部分。不过,我可以用给你提供保护来支付。你觉得这样算账,合理吗?”苏易把晃到前面来的挎包捋到背后。
“苏哥,我可没这么想。”凌波没想到苏易居然会提到债事公司所说的委托代理费。
“但我们账应该这么算。不是说亲兄弟,明算账吗?大家心里亮堂了,以后才会减少心理隔阂。”苏易认真地说。
“那我们还来听这个课?你记笔记还记的那么认真。”凌波不知道既然苏易能看透这其中的奥秘,却为什么还要来听课。
“有些信息还是有用的。而且我们的剧情也需要。总不能我们只围绕着我们自己去写剧本。那样的话,不容易让看的人产生共情。毕竟,我们仅仅是那么多负债人中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苏哥这是在体验生活。”凌波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体验生活,而是,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苏易纠正凌波的说法。
沈静和文雯买菜回到老小区,在楼下的时候碰到正要出院门的老杨。
“两位美女,听说你们现在搭伙过日子了?要不我也搭个伙?”老杨第一次放下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把自己摆到和沈静、文雯平等的位置。孙赫和自己明算账就算了,大家都是小区的业主。但和屋顶的人,老杨觉得自己是在放下身段。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榕市对女性称呼从“同志”、“小姐”、“姐”;最后换成了“美女”。而对男性的称呼,也统一换成了“帅哥”。
“杨哥你是正儿八经有产阶级,我们可攀不上。”沈静没说话,文雯却笑着对老杨说。只是这笑让老杨觉得有调侃的感觉。
本来老杨和孙赫一样,对颇有些姿色且独自一人租住在屋顶的沈静存了一点小想法,当时他们认为一个单身女人,又租住在这种廉价的屋顶,稍微给点小甜头就可以换取一段低成本的婚外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