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大概还在苦心寻找着破局的关键吧?我听人说他不是已经找到了红头发的贾巴尔了吗,真是的,这可是为我平添了不少小麻烦呢。”
云宫律轻笑着道:“况且,我记得这不是您亲手安排的吗?为后辈这样费心铺路,您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用心良苦这四个字用在贝尔摩德的身上就像是某种上不得台面的嘲讽,可这样的言语攻击勉强还称得上不痛不痒,于是她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我都不知道我竟然是这样和善的前辈呢。”
贝尔摩德唉声叹气:“真是感谢云宫先生的热心发掘了呢,多亏了您,下次写给boss的报告又多了一个可以用来糊弄的条目。”
云宫律噗嗤笑出了声,这位来历不明的先生整体状态显然轻松的有些异常,他叹着气垂首去打开房门,耳垂的伤口堪堪止住血液:“这样敷衍您的上司真的好吗?”
“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浸淫职场多年的贝尔摩德挑着眉,看着面前拥有优越侧脸的云宫律轻声细语:“所以想要拿到不错的奖赏,还是需要一些别的、足够有分量的战利品。”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云宫律的好奇心,这位低头开门的先生略略朝她所在的方向抬首,不加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兴味:“嗯……比如?”
“比如。”
贝尔摩德深邃的蓝色眼眸同云宫律的浅紫色眸子对上,她平静的说。
“比如,一位不知轻重的挑衅者的首级。”
一直未曾放下,紧紧攥在了贝尔摩德手中的女士手枪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抵在了他的后腰上,这位先是拉开距离,又在言语中不断拉近距离的举止似乎极大程度的消磨了不速之客的警惕之心,直到被后腰的枪支威胁到性命,他这才缓慢的丢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如同投降一般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中拂过,空寂的走廊中两人相对而立,立场的冲突在此刻体现充分,而尽管一方已然举起了武器,却也不见得占尽上风。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觑着云宫律的举动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她轻言细语:“您在做什么呢,先生。”
“我在示弱啊。女士。”
云宫律同样轻言细语道:“被这样威胁,示弱难道不才是最佳方式吗?”
“听起来似乎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法子。”
贝尔摩德轻笑:“不过很可惜,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要接受您示弱的意思。”
枪口逐渐上移,直到同云宫律的目光平行,黑黝黝的枪口如同通往三途川的短径,贝尔摩德手指扣紧了扳机,温声絮语:“好了先生,告诉我吧,您是打哪儿来的?”
云宫律苦笑着摇了摇头,光洁的双手平行在他的两侧,被动程度可见一斑:“很抱歉,女士,这个的确不可以说哦。”
是不敢说?
还是料想到她不敢开枪?
于是贝尔摩德的语气隐隐带着遗憾,似乎是在为这段短暂的缘分感到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先生。”
“因着您的拒不配合,我想我不得不为此——”
声音拖长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贝尔摩德白皙的食指牢牢扣住□□扳机,她冷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个俊秀非凡的男人。
“我不得不为此——”
机簧声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装载着消音器的□□扳机还是满带着遗憾的扣下——
迸出几朵漂亮的白玫瑰。
“我不得不为此,献上一点微不足道的敬意。”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的说道。
云宫律:“……”
他的手指顿了顿,适才接住那摇摇欲坠于胸口的纯白花苞,指尖抚过柔嫩的花瓣,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