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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好像是她害得他差点儿就死了。
谢律的声音,因为晕迷太久刚刚苏醒,嗓音尚未恢复,音色发沉,也时断时续的,“真的是你。”
官卿慢得像一只蜗牛游弋过来,回到他的床榻边,幸得送早膳的婢女这时候过来了,将饭菜都放在了门口,官卿端了进来,有什锦蒸包、翡翠虾饺、海菜伴白粥,还煨了两颗亮晶晶的香油煎蛋,也算丰盛了,官卿本来都没有胃口的,也食指大动。
为了刺激谢律的食欲,官卿故意在他面前吃得狼吞虎咽,谢律呢,好像仍然对吃饭没什么兴趣。这种感觉官卿懂的,她生孩子那会儿,躺在床榻上好几天下不来,饿久了反而不着急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别人便想了个法,找了一个胃口最好的人到她面前胡吃海塞,她终于看饿了。
她吃得够难看了,可是谢律好像依然没胃口,只是定神地凝着自己,漆黑的眼珠仿佛失去了转动的能力。
官卿垂下眼:“我……脸上有东西?”
她试着放下筷子拨了拨嘴角,本只是自圆尴尬,谁知这一拨,竟还真让她抠下一粒米出来!
“……”
官卿连忙放下小碗,躲躲闪闪地拾起了帕子给自己擦干净嘴角。
谢律还是看着她,只是当她当过身时,不小心碰了他的棉被,谢律掌心一滞,从被褥底下伸出了手,掌中还握着那个木雕美人。
木雕美人入眼的一剎那,一些那夜追上魏国车马的回忆,剎那冲进了脑海,根本不给一点缓冲的机会,那笑,那讽刺,那决然,历历在目。
死皮赖脸够了……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谢律突然笑了一笑。
官卿低头擦着脸,看他发笑也不知是何缘故,呆滞住,半晌后,她讷讷道:“谢律,你怎么了?”
他那样嘲弄地笑着,她的心却疼得厉害。
谢律低声道:“我不要你可怜。”
“我不——”
话音未落,谢律又已认真地看向她,黑眸深邃:“死也不要。”
没等官卿反应,他把手里的木雕美人抛了出去,神色转而为冷淡:“你走吧。”
说完,谢律扯上了被,背过身,再也不肯理她。
那个木雕美人好端端的飞来横祸,被谢律丢在了地上。
官卿怔了怔,看谢律坚决果断的背影,咬牙道:“那我走了。”
她放下杯杓,放下丝绢帕子,转身就走,一刻都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