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不同之前唯唯诺诺,他犹豫了一会,然后直接两手推开了窗户。
温清泽觉得,他应该打开这扇窗,有些滋生出来的东西,即便自己开始无法面对,也无法抹除它的存在。
有时候,有些东西逃避不了,面对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即墨瑾舟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声音,呼吸一窒,曲子停下了,他转头看向温清泽的房间,正巧与扶在窗边的温清泽对视。
温清泽适时的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即墨瑾舟看着他,两个人都心有灵犀的没有开口,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即墨瑾舟垂下眸,掩盖了唇边的笑意。
清风吹过少年额前碎发,即便是血月,依旧洒下它那皎洁的光辉,映射在二人的身上,拉长了地上的影子,照亮了夜的暮色。
居无何,温清泽率先关上了窗户,他恨铁不成钢的敲了自己两下,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走到床边,重新点燃了安神香,掐了蜡烛。
即墨瑾舟看着暗下来的屋子,嘴边毫不掩饰的露出一抹笑。
曲子再度回响在月色下,与夜幕相融。
可与此同时,宫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安兴帝半夜惊醒,又止不住的开始咳血,宫里的人很快去东宫请林清浅了,可安兴帝还是将李公公招呼过来,十分艰难的说了两个字。
“拟旨!”
安兴帝的事情只惊动了三位子女,虽说一些大臣府中也得了些风声,但上次安兴帝曾传令若他还有病重之时,三位子女入宫即可,所以谁也不敢贸然进宫。
当三人都已经赶到的时候,林清浅刚进房救治不久。
“如何了?”柳辞意拉住刚走出房间的林清浅,林清浅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林小姐,可否说仔细一点。”柳辞善插嘴道。
此刻,李公公推开了门,众人的目光又被移了过去。
李公公一一行礼问了好,和林清浅对视一眼,方才开口:“陛下,已拟好遗诏。”
“遗诏?”柳辞善挑了挑眉。
柳辞坤本来是站在最后的,他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怎么说也得装一下。
于是他赶在林清浅之前开口:“林小姐,这是何意?”
李公公叹了口气,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想见你一面。”
柳辞坤推开门走了进去,嘴角一直压着笑。
“父皇。”
床榻上的人气若游丝,小声一句:“辞坤啊。”
柳辞坤走近了,回道:“父皇,儿臣在。”
“大,兴,永,兴。”安兴帝一字一顿道,说完,笑着看着柳辞坤,缓缓闭上眼。
安兴十一年秋,安兴帝崩逝,享年四十一,即位十一年,谥号安,入皇陵。
皇宫内外站满了大小官员,满朝文武,无不白衣丧服,垂首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