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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宴清蹙眉。
对面二人却不识脸色,依旧无休止地絮叨着,语速快而内容混乱,却句句离不开‘儿子’两个字。
邵宴清看向刘科。
后者怀以抱歉的笑,看一眼两人又掩唇咳,暗示着问是否要带他们离开。
邵宴清敲桌子,打断那对夫妇的交谈:“说完了?”
男人板着脸,女人谄媚地笑,问是否能达成他们的需求:“只要能保证小耀出国留学,我们以后肯定不来找你。你多关照关照,我们毕竟是亲戚啊。”
讨好的,恶心的,矫揉造作的说辞,令邵宴清感到厌恶与窒息。
眼前这对带有穷酸味的夫妻,根本不曾在乎许嘉的死活。他们说出的带有笑意的客套话,比粪坑旁的石头还要恶臭。
许嘉从前竟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活吗?她。。。。。。一直都过得这般辛苦吗?
邵宴清搭在膝盖的手攥拳,心口抽疼着,喉间泛起苦涩的味道。
他瞥向刘科,对方会意,忙将那两只贪婪的野兽赶出房间。
又是一阵喧闹,男人扯开嗓在骂脏话,女人则拍打着保安的肩膀,嚷嚷着什么投诉与报警。
邵宴清冷眼看着他们,藏于暗处的脸并无表情。
愚蠢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走向灭亡,邵宴清以邵氏的名声保证,至此后,他们再不会成为许嘉的束缚。
三月末,漫天的柳絮成为迎风飘荡的雪。
刘科的女友终于留学归来,整日黏在他身边,像只赶也赶不走的小狗。
云层堆迭,两人相拥的背影在月色中更显朦胧。
邵宴清站在窗外,沉默地望向他们,恍惚间,竟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与许嘉。
那时的他与刘科有着相同的笑容,甚至连眼里的幸福都格外类似。
如果刘科爱着眼前这位娇小的女孩,那么他对许嘉。。。。。。
邵宴清微怔,心忽地跳慢半拍,无边的苦涩奔涌而至,淹没他的口,鼻,逐渐剥夺他的所有呼吸。
阴,晴,风,雨。
在许嘉离开的第三十一日。
他才猝不及防地明白,原来他爱她。
天鹅
春天过去,梅雨季的六月迎来一场又一场的雨。
土地还是湿的,才脱壳的夏蝉已经攀附枝头,争抢着发出嘈杂的啼鸣。
“许老师!”
中年男人敲开门,怀中抱着两篮沾有晨露的蜜桃,一抹汗,笑,“俺家娃娃说,最喜欢你的舞蹈课了。这果子都是才摘的,你如果不嫌弃,就拿回家吃吧。”
许嘉的手指搭着笔记本的触摸屏,闻言起身给对方倒水:“我怎么可能嫌弃,只是辛苦你多跑一趟。”
男人笑着说没关系,拒绝了许嘉递来的水,就要提步离开:“许老师你忙,我就不打搅了。”
门打开,木板挪移间发出‘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