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说我见色起意。
李寒山离开时,我还在感慨事情变化之快,连他喊了好几声我的名字都没听见。
他便靠在我家的大门上看着我傻乐。
「想什么呢?」
「想我不用嫁给程县令了。」
李寒山闷声笑了笑。
「那开心吗?」
我终于正眼看着他,也笑了出来。
「开心的。」
大概是李寒山给的钱比较多,程县令居然也没找上来,我爹娘也只收了五两银钱。
我们的婚事筹备得很快,嫁衣也是李家送来的。
唯一黑着脸的便是沈疆,我怀疑他觉得我是被李寒山用钱买去的,于是把他拉到一旁说:「你开心点,别让我在大好日子骂你。」
沈疆皱了皱眉,我十一岁的弟弟抬着头认真问我:「你自己愿意的吗?」
我想到那座大宅院,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隔墙有耳我也不好直说,于是真诚地看着他说:「我真是自愿的。」
沈疆低下了头,然后忸怩地拿出一张纸塞到我手里跑开了,我满脸疑惑地打开,上面写着:「我沈疆立下字据,定会让姐姐沈春意过上好日子,此据为证。」
我看了好一会儿,觉得眼睛都看累了,才把纸放到了口袋里。
送我出门时,沈疆铁了心要背我,送我快上轿子时,他又悄声对我说:「姐,你要过得不好,你偷偷告诉我,我带你跑。」
话音刚落,我的手便被交到了李寒山手上,没什么暖意,凉凉的,鼻尖也是一股温润的草木香。
我坐在轿子里一路哭到李家。
夜幕降临时,我整个人莫名变得不安起来,尤其是听见李寒山进门的声音后,我更是浑身僵硬。
好不容易走完所有礼节,只剩我跟李寒山两人时,我总觉得跟自己的四肢刚认识,怎么摆放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与他成亲后要做什么我是知道的,被我娘连续拉着去说了两晚上,对那事也算是知晓大概,所以看着李寒山洗漱完直接躺下后,我问:「就这样了吗?」
李寒山反问:「就这样呀,我已经娶到你了呀。」
我莫名觉得气闷,动作一下顺畅起来,躺下去背对着他,心里默念:我的宅子我的宅子。
然后就听见李寒山的一声轻笑,随即烛火被吹熄,他躺到了我旁边,呼出的气吹到了我的脖子上。
离得太近了。
我默默地往里面移了一点,然后鼓励自己:不气不气沈春意,熬过他,宅子就是你的了。
但我没想到,我们成婚的第二天,李寒山便病了。
大夫们来往进出,下人们也忙成一团熬药。
院子真的好大,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踮着脚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好不容易等李寒山病情稳定下来,已经是暮色时分了。
管家顾叔处理完一切后,才有时间对手足无措的我说:「夫人您守了一天也辛苦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看着床上没睁眼的李寒山说:「他不会出事吧?」
在这一刻,大宅子什么的已经被我抛诸脑后了。
顾叔叹了口气说:「是少爷在京里听说,您家准备把您嫁给程县令。他一急就走的水路回来,风大些走得又快,一到家又忙着婚事,所以身子有些累承受不住,大夫们也都看过了,问题不是很大,您不用担心。」
这话说出来,比那天李寒山说要娶我还让我震惊,「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