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铺子,发现木匠已经把大门做好了,姚二郎已经将货架上的剩余干果收了起来,正在拿着湿抹布擦拭货架。
李十一娘则拿了个小板凳踩在上面,拿着买来的秋香色窗纱往窗棂上糊新的窗纱。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干果蜜饯先暂时收着,我再去买几包茶叶并茶壶,开业那天接待贵客。」
不一会儿,布庄送货的就赶到了。
三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这些布料搬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货架上。
眼看铺子大致打理得差不多了,我又出去买好了茶叶茶壶,还抱回来一盆据说是能够招财的铜钱草,在柜台上摆好。
刚摆好铜钱草,沙赫尔就搬着织布机到了铺子门口。
将织布机安顿在铺子后面自带的小院里,我将铺子钥匙给了姚二郎,让他和李十一娘今晚上先看住铺子。
姚二郎夫妇没有卖掉铺子之前,就在后面小院里住,如今重新住进去,也还算是习惯,两人接了我的钥匙,允诺很快就把在帝都赁的房子退掉,专心给我看铺子。
我点了点头,叫沙赫尔再跑一趟,回院子里拿雀儿这些天扎好的绢花。
沙赫尔拿来了两大包颜色各异的绢花,约莫有七八十支,都是雀儿这些天扎出来的。
我亲自动手,将它们一一陈列在货架上。
看着满满当当的货架和焕然一新的铺子,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忙完这一切,天已经大黑了。
不过有沙赫尔在身旁,走夜路还算是安全。
到了平乐坊,我这才感受到饥肠辘辘,闻到芝麻饼的香气,一口气买了六个,递给了沙赫尔三个:「给姚二郎夫妇送去两个,你自己留一个。」
沙赫尔接过饼就走了,我提着剩下的三个饼回到了小院。
分给埃兰和雀儿一人一个芝麻饼,我一口提着的气这才散去。
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椅子里,瘫了半晌,直到肚子里的响声越来越大,我才拿起芝麻饼,一口咬了下去。
芝麻饼里面夹了用竹盐和麻油提前腌制过的五花猪肉和煮过的豆芽,一口下去,芝麻的香醇味儿,吸饱了调料而入味的肉味儿,以及豆芽的脆生味儿,齐齐在嘴里爆发,给我来了个三花聚顶的冲击。
真真儿是舒坦极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这个芝麻饼,我本来还惦记着嘱咐雀儿什么来着,终究是抵不住困意,头一歪,瘫在椅子上睡着了。
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底下的炕洞里炭火未熄灭。
抬眼一看,天色已然是大亮了。
些许沉思之后,我朝天井喊了一嗓子:「雀儿,昨晚上谁把我扛进来的?」
沙赫尔的话,男女可授受不亲啊!
「当家的不沉,我扛进来的。」埃兰拿着装着清水的木盆过来,催我起床。
我看着老妇人衣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再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陷入了茫然。
按理说我吃得也不少,个子也比离开凉国公府的时候高了一些,为什么就是不怎么长肌肉啊。
平日里东奔西跑身体还能撑住,重物却得全靠雇佣驴车和沙赫尔。
不过很快,我就安慰了自己。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及,智有所不明。
我手巧,心思活泛,对帝都时下高门里时兴的花样了解得很,发挥自己的长处劳心就可以,长不长肌肉的,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当苦力这件事,还是得交给沙赫尔,大不了下顿饭咬咬牙给他加个肉菜。
洗漱完毕之后,我掏出最好的一刀生宣,小心翼翼地抽出两张,把剩下的再度扎好放回去,开始给杨阁老和沐瑾写帖子,务必请他们在铺子开业的时候来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