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望皱起眉,抱起谢枕云就往地道里走。
直到将人放在堆满嫁妆的暗室里,男人方才缓和了神色。
“不要出去,等我来接你。”
谢枕云点头,伸手抚上萧风望的脸颊,“萧风望,祝你成功。”
萧风望勾起唇角,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将一包还热乎的海棠酥塞进他手心,“等我。”
目送人离开后,谢枕云随意坐在了暗室里的矮榻上。
上次他来瞧时,分明没有供人休息的矮榻,可见男人早有准备。
头顶沉闷的脚步声呼啸而过,谢枕云就着烛火,打开海棠酥的油纸,不紧不慢吃了一块。
“白鹤。”他唤道。
白鹤从阴影里走出来,“小公子。”
“去宣政殿。”谢枕云道。
白鹤迟疑了一瞬,“小公子,这个时候出去太危险了。”
手无寸铁之力的少年,很容易成为箭靶子。
“这里很无趣,”谢枕云道,“你偷偷带着我出去,这么精彩的好戏,若不能亲眼看实在可惜。”
白鹤只得应下,将他背在背上,运起轻功往地道的岔路口赶去。
二人抵达宣政殿的地道出口,谢枕云从地道里爬出来,趴在天子卧榻底下。
从床底的缝隙里得以瞧见,殿中只有太子与皇后二人,其他刚听到陛下驾崩消息的人都还未赶过来。
“烨儿,我先前与你说,传天子密令召谢凌云回京护驾,如今半月已过,塞北的军队应已到了上云京城门外才是。”皇后道。
“我不曾传令。”沉默半晌,梁成烨淡声道。
“你说什么?!”皇后声音骤然拔高,“我与你父皇谋划到今日,就是为了你的太子之位,难道你真的甘心把皇位又送还给那个拥有异族血脉的梁成晏?”
“母后,塞北如今战况紧张,谢将军必须坚守边境,”梁成烨疲惫地闭眼道,“若非边境离不开身,早在枕云失踪之时他便会回来。”
“边境数十万百姓的安危,怎可儿戏。”
“愚蠢!”皇后怒道,“边境怎会离了主帅就失守?本宫早已说了,你用密旨召他入宫,旁人也只会当他是因胞弟失踪而擅自回京,待你坐稳了皇位,自可以此为罪名收回谢家的兵权!边境失守的罪名,也是谢家自己承担。”
“本宫为了你殚精竭力,替你想好了后路,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只有兵权在握,你的皇位才会坐得比你父皇舒服!”
“母后说错了,”梁成烨淡淡道,“父皇的皇位坐得不安,是因他的皇位本就是用下作手段抢来的。”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甩了他一巴掌,“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废物!”
“若无本宫,你的太子之位,你求来的太子妃,都该是属于旁人!”
“若非彻儿还小——”
梁成烨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母后,冷声道:“是啊,彻儿还小,母后只能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