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大方地伸出手与简勒相握。
而我正要起身离桌的之时,宁相成忽然伸过手来按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整个人往下压,宁相成的眼睛却是望着简勒,淡淡开口:「公事是谈完了,你们的私事也应该有所了结。」
我们都没有想到宁相成会来这么一出,宁相成接着说道:「圈子这么小,你们难免以后在其他场合有交集,总会有其他人知道你们的过去,恐怕圈子难免有风言风语,这不利于姜落意的名誉。」
宁相成走之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好好谈谈,宁相成的用心良苦我也明白,只是我和简勒却是相顾无言。
室内的灯光明亮,照见简勒的每一根发丝都分明,这些年,简勒几乎都没怎么变,他脸部每一根线条我都熟记于心,这还是重逢后,我第一次好好打量他。
而简勒神色平静,眼眸里无波无澜,沉默的时间太长,我正想起身离开,还是简勒喊住了我:「姜落意,别来无恙?」
这一句话让我几乎泪奔,而我忍住泪意,很勉强地朝他笑:「还没有和你说一声恭喜。」
听到这句话,简勒的表情很奇怪,他略带嘲讽地说:「你不也和宁相成好事将近吗?」
我有些愣住,原来他一直误会我和宁相成,我至今还记得,之前我们因宁相成吵过的那场架。
那还是大学时候,简勒见我忙于各种兼职,于是便介绍了我去他的一个熟人那里工作,没过多久,我就以需要帮老师一个忙为理由,就从那里辞了职,不久后,却被简勒发现我和宁相成在一起做兼职。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他动心了?」简勒亦是想起了那件往事,于是接着说道。
那年简勒发了很大的火,质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时候姜我只说不喜欢那份工作,简勒几乎咄咄逼人地问:「不喜欢这份工作,我还可以介绍其他的给你,你非得跟宁相成待在一块儿吗?」
其实那时,我亦是有苦说不出,我去简勒朋友那里工作,他朋友对我很是客气,几乎不安排我做事,而其他员工却开始窃窃私语,最后甚至开始排挤我。
然而这些,那时我也无法和他说,我几乎可以猜到他的做法,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朋友做的是分内之事,而那些议论我的同事,大抵会被开除。
可是现在,我终于坦荡地可以说出曾经的过往,语带哽咽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让我去你朋友的店里帮忙,开着高到离谱的工资,让我觉得是施舍。」
14
简勒有些意外,我知道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可是我说得对,如果我真的告诉他这些,他的确会那样做。
「我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误会,可是我和宁相成从未在一起过,我们只是合伙人而已。」可是现在已经是多说无益,我不想再这样下去,「倒是简太太,希望以后她不要再有误会。」
可是简勒却是震惊的表情,他整个人倾身过来,隔着大半张桌子,猛地扼住我的手,问道:「你和宁相成从没有在一起?你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心?」
他明明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摆出这个样子,我无端地生出了恨意,盯着他的眼睛反问:「简勒,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重要吗?」
「很重要。」
简勒几乎说得是咬牙切齿,「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当初所有的一切都为你考虑好,可是你却不和我走,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当年毕业,简勒要我和他一起去海外留学,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好,留学的费用他会全权负责,等大学一毕业,他就会向我求婚,他已经筹划好了未来,他千算万算,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留学的打算。
到头来,只换了我一句:简勒,我不想欠你。
我亦是想起了往事,我终于忍不住红了眼,那时我不够坦诚,所以造成了今天这个结局,我捂住脸:
「可是我要怎样和你说,我缺钱,我只想早点工作,我的家庭不只是穷,我爸爸在坐牢,我妈妈是清洁工。
高考后,我在小饭馆里找了一份端菜的兼职,晚上十点下班,也不径直回家,而是去另一条街,顶着他人异样的目光和妈妈一起翻找垃圾桶里面的塑料瓶和废纸。我现在仍然记得,塑料瓶回收一块一斤,废纸五毛,可是我和妈妈就是靠这些凑足了大学第一学年的学费。
我和你天壤之别!」
这些,我以前从未和简勒说起过。
或许是开了这个头,或许是压抑太久,那些我不曾说起心事,也在这一刻尽数说出:「我以为你会原谅我,我一直对你心存幻想,可是那几年,你从不联系我,好不容易等你回国,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那一刻,我想,这大概是我的报应。
「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并没有结婚,我手上的戴着那枚婚戒相应的女款,原本是我想用来向你求婚的!」
这下子,轮到我意目瞪口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是我一直在妥协,可是我累了,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