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子翻个白眼。
醉酒的年掌柜不为所动,依旧跪在地上祈求。
“我,我是背弃了誓言,可我儿子还小,抚养他们成亲,也是誓言一部分,你们不能杀我啊。”
“你们?”
顾白若有所思。
这话说的有意思,看来当初年大娘子替死另有隐情。
他正要让勾子问一下,方才被吓走的乞丐从酒垆探出头。
“我说顾掌柜,你大晚上放勾子出来吓人,有点儿不太厚道啊。”
乞丐摆下手,继续回到桥边,盖上麻袋睡觉。
也对,大晚上把勾子带出来,而且让年大掌柜当街哭嚎,是不大厚道。
他扶起年掌柜,“老年,放心,我们不杀你。”
他向勾子打个眼色,勾子无奈的点头,“对,今儿暂且放过你。”
“放,放过我?”
年大掌柜高兴的站起来,“太好了。”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年掌柜现在就是个酒疯子。
顾白准备把他送回家。
刚过书屋,年掌柜又发起了酒疯。
他死活不回自己家,说什么家里有鬼要杀他。
为了不回家,他甚至坐在地上用上了撒泼打滚,以头抢地的手段。
在书屋前面街角处,陈老爷子的摊子还支着,上面的烤臆子冒出滋滋响声。
烤臆子就是烤猪、牛、羊的胸脯肉。
余杭城内烤臆子的极多,但烤的能如陈老爷子这般美味的,屈指可数。
那可是祖传的烧烤之技。
往常,顾白抄书抄累了,都要吃上几串。
今天怕是不行了。
此时,几个人正坐在陈老爷子摊前大快朵颐,听到这边动静后,起身走过来。
“哟,老顾,这怎么回事?”
王守义啃着一根烤臆子问。
“耍酒疯呢。”
顾白束手无策了。
“算了,看在你白天照顾我生意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吧。”
顾白决定把年掌柜带到书屋休息。
他让勾子去年掌柜家一趟,告诉他家小娘子,年掌柜在书屋呢。
勾子不情愿,“为什么让我去,我听说他家闹鬼。”
方才年掌柜那副模样,也证明了坊间传言非虚。
“你别怕,你们谁吓谁还不一定呢。”顾白让勾子放心去。
勾子一想,“也对。”
他们主仆二人,都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贵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