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猜测究竟是谁放出了这个消息,又是居心为何。而今看到了各人的反应,原本以为放出口风的人应该是林世卿才对。但是却又见他为了这位公主颇像是有些奋不顾身的意思,好像又不是他做的这事情了。
孟惊羽凝神瞧着,心道:林世卿这个算盘打的实在是太明显了些,若不是当真喜欢这个公主,那便足可以确定这些谣言一定是他放出来的。
梁帝不愿得罪各国,此时见林世卿开了口,自然乐得顺着他的意思说:“那林相的意思是?”
“择日不如撞日,既提到此事,不知陛下以为今日如何?”林世卿向梁帝躬身道。
“这有些太仓促了吧。”梁帝面色微沉。
“此事关乎公主的终身大事,何来仓促之说?更何况依贵国四殿下所言,更是宜早不宜迟。”
“可……”
梁帝正欲再说些什么时,圣驾正前方却直冲出来一匹马,一宫装丽人自马上翻身而下,手膝踞地,用力磕头道:“父皇,儿臣心意早已说与您听,您又何必为难世卿?若非顾及国体,儿臣与他只怕早已寻得一处世外桃源相守相伴了。”
最后一句,喉头似已有哽咽之声。
来人正是梁帝亲封的嘉恪公主,萧瑶。
梁帝脸色涨得通红,一拍桌角,怒极道:“大胆!军营重地,岂是你来的地方?竟还敢来说这般无羞无耻之事!顾及国体?哼!我梁国国体都被你这不肖女败坏的一干二净了!”
言罢,抽出身旁侍卫佩剑,上前两步直指那嘉恪公主。梁国臣子一见帝王如此,立刻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
立于两旁的各国使节一见此景,心下不由皆是有些腹诽,但多数仍是出来劝止道:“公主不过是少不更事,陛下不必如此动怒。”
谁料那公主不禁没有后退,反倒挺身欲将剑刺入胸口,只是被林世卿及时用手握住,止住了长剑去势才没刺到她胸口上。
林世卿温言道:“陛下广宴各国,欲为公主觅得佳偶良缘本是美事,何必与公主闹到这般情景?若是小相勉力能够符合陛下要求,陛下又何不成人之美?”
一缕鲜血自他的手掌缓缓流下。
梁帝松了手中长剑,挥袖怒道:“好大的口气!朕倒还真想看看你这‘文相武将’的林世卿,究竟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朕的面如此大言不惭!”
“陛下吩咐便是,小相绝无半句怨言。”林世卿笑意不减,又是一揖到底。
“父皇,”一直跪在一旁没有作声的萧瑀忽道,“父皇所言不错。今日天色已晚,枯坐于此近一整日,相信您与各国使节都已是有些疲惫了。正如父皇所言,现在便决定皇姐婚姻大事,确然是仓促了些。具体事宜不如明日再做计量。父皇您看呢?”
见状,旁边又是一名梁国大臣躬身道:“四殿下所言极是,陛下与各位大人们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议此事。”
言罢,又有几名大臣附议。
梁帝一见如此,只得敛下怒气,又吩咐了几句,说是过几日再议,方才各自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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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汐,你今日太过鲁莽,为何临时改变计划,扮作萧瑶闯入校场?”林世卿看着手上已被包裹好的伤口,笑容冷峻,“你最好能给我足够的理由。”
月汐听后立即跪下,道:“公子息怒。原本萧瑶就在咱们的控制下,萧瑀也已经答应合作了,属下此番易容作她绝无任何后顾之忧。不过属下这般做,自然也早就做好了受到公子惩罚的准备,只是……今日铃铛自绯衣楼得来了一个消息。”
林世卿眸光不错的盯着月汐。
片刻后,月汐抬头续道:“那是左使大人传过来的消息,几日前孟惊鹏逼宫弑父,而昨日……已经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