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这么怕我?”魏在衍将她的恐惧全部印入眼中,随手扔掉手中的木棍,拍了拍手上的碳灰在,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卫沚现在满脑子都是‘坦白坦白坦白’根本听不清魏在衍在说什么,看着他的靠近只是本能的后退。
魏在衍又靠近了她,轻轻用指尖描绘着她的眉眼,语气低沉而鬼魅:“你为什么怕我?”
被他虚揽在怀中,淡淡的清香围绕在她身边,在这样旖旎的氛围之下卫沚只想跪下给他磕头,让他赶紧闭嘴!
卫沚绷紧身体,听着三哥又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我不会问你,你还会这么紧张吗?”
她的意识被魏在衍折磨的绷紧放松、又绷紧,那一瞬间的放松被魏在衍捕捉到,只听他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卫沚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算什么?不打自招?!
迎着魏在衍的眼神,卫沚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本能的只为她留下了两个大字:解释,快解释!
卫沚动了动唇,下意识拉着魏在衍的衣袖,声线微颤带着些哀求。
“三哥,求求你……”
“求我?”
话已经说出了口,只要能打消三哥的疑虑,她也只能在撒谎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了。
“求求你三哥,千万不能告诉祖母我逃学去李太医那里学医的事情,要不然祖母会打死我的!”
魏在衍不可置否的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我、我知道父亲是因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暗伤过世,所以我私自去找了李太医想学医术……可是三哥你知道的,书院课程繁重,若是不逃,我不知何日才能学到李太医的本事!”
“李太医生性古怪,他肯答应收你为徒?”
不知为何,卫沚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卫沚不敢低估三哥,更担心他真的有能力去查,只得硬着头皮道:“自然是不肯的,我只在李太医身边做些杂事,顺便偷师……”
一番话编的有因有果的,卫沚自己都差点要相信了。
她偷偷掀起眼皮打量着三哥的神色,见他面上平静无波也不知到底是何想法,有没有真的相信她。
她咬了咬牙,接着道:“三哥的这位朋友面色发青,有暂时性的呼吸困难,心脏绞痛所以会不停的捶打胸口,难以下药是因为咽喉因疼痛紧缩……发病后须得用些清淡的粥菜,若是大鱼大肉可能会引起他的不适。”
凭着印象将御医对三皇兄的诊断回忆出来,看着魏在衍渐渐舒缓的神色,卫沚突然开始庆幸三皇兄只是对荤腥不适,而不是对什么奇怪的东西排斥,也好让她顺利圆了过去。
魏在衍不着痕迹的后退,与卫沚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声音也轻缓许多:“三脚猫的功夫也敢随便给人下药,若是用错了药我看你该如何。”
卫沚心下暗暗放松,心知这一关算是过了。不动声色的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低头认错:“下次不敢了。”
这次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再没下次了!
卫沚低着头不再说话,魏在衍将烤好的兔肉递给她,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说道:“桓弟呼吸平稳了许多,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在他醒来之前吃完就行。”
这会儿别说是吃肉了,只要魏在衍别再怀疑她,就是让她吃土她也没有二话。
接过兔肉,卫沚将手上的土在身上抹干净伸手去撕下一小块肉,忍着烫放在嘴边呼了两下然后递到魏在衍唇边,眯着眼笑:“三哥烤的,三哥吃第一口。”
魏在衍盯着她被烫红的指尖,愣了一瞬,听着卫沚的催促张嘴接过,含在嘴里嚼了嚼。明明没有撒任何配料,却觉得比往日里吃的任何东西都要甜上几分。
“好吃。”魏在衍评价了一句。
卫沚笑得更欢了,捧着兔肉大快朵颐。
魏在衍在旁边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弟弟肤色比同龄人竟要白上许多,手腕也很细,自己似乎一只手就能把握住。遗憾的是,眉眼没有遗传到父亲的英武,更多的是母亲的柔美。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桓孟见面时,他说,误将恒儿错认为女子了……
这样一看,倒是真有几分神。韵。
“四弟长的娇小,若是女子定是美的。”
卫沚被这神来之笔吓得眼睛瞪圆,一口肉块卡在嗓子眼,呛得咳个不停。魏在衍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指责道:“吃个野味也能呛着自己。”
卫沚边咳便在心底痛斥三哥数十遍,用衣袖抿去眼角咳出来的泪花,心想她好好的坐着吃饭,要不是你突然吓她,她又怎么会呛着自己。
一餐野味吃的她战战兢兢,不时的拿眼瞧他,生怕三哥又突发奇想打她个措手不及。
平稳度过这尴尬的二人时光,在一边躺着的人终于悠悠转醒。
不知为何,卫沚突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