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弟。”魏在衍率先起身将孟焕和扶起来,“感觉怎么样?”
卫沚落后一步蹲在另一边,装模作样的把手搭在他的腕上,顿了顿说道:“已经没事了,但回去之后最好还是再请大夫诊一诊为好。”
孟焕和点了点头,这才后知后觉是眼前的两人救了他,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魏在衍按下:“桓弟刚醒,快不必多礼。”
深知自己如今的状况,孟焕和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对了,”魏在衍从袖中取出两个药瓶,“方才情况紧急,舍弟未经同意擅自拿了桓弟你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还望见谅。”
孟焕和闻言神色微变,转瞬间又立刻恢复,轻轻摇了摇头:“魏兄言重了,今日若不是你兄弟二人救我,在这猎场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魏在衍笑了笑,将人扶起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不远处有条河,我去为你取些水来。”
听着三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皆没有开口说话,卫沚只默默的蹲在一边用手指在地上画圈,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孟焕和:“你和我四妹一样,一有心事就喜欢随手画圈。”
卫沚手上动作一顿,状似无意的收回手并在身上蹭了蹭,问道:“你家里还有妹妹?”
他点了点头。
提起妹妹他的神色舒缓了许多,眼中尽是温柔,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也悄悄消散。
来这里这么久,卫沚一直在尽量克制自己打听宫内的事情。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
“嗯,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和另外两位兄长都很喜欢她。”
卫沚撇了撇嘴,才不是,大皇兄还亲手杀了她呢。
“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了,兄长们都在精心为她准备礼物。”
那是你没看到二皇兄拆了她的发髻还把她最喜欢的步摇抢走的事……
“最喜欢她的就是长兄了,钦……算命的说四妹命里有一死劫,须得贵人相助才能度过。长兄便向家中辞别,借游历之便四处奔波,找了三年才将贵子带回。”
胡说……那杯酒,明明是大皇兄敬给她的,皇位是他坐的,天下也是他的,明明什么都是他的怎么三皇兄还要帮皇长兄说话!
“别说了!”
……
她情绪平复的快,再加上孟焕和精神不济,竟也没有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只当她是觉得无聊,便歉意一笑:“抱歉,一直在说我的家事,说的有些多了。”
卫沚只闷头说‘不是’。
孟焕和性格随和,引着卫沚又说了一会儿别的话,气氛才稍稍缓和。
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魏在衍还未回来。卫沚开始频繁地向他离开的方向望去,看着精神已经渐渐转好的孟焕和,犹豫的咬了咬牙,说道:“三哥去的时间太长了,我有些担心……”
孟焕和理解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吧,魏兄离开的时间是过于长了。”
“——”
卫沚将一把小匕首从鞋管拔出放在孟焕和手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你拿好武器,若是有事就大声喊我。”说完便快步往前方去了。
……
“救命啊!!救命!”
卫沚被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尖锐的求救声吓得脚下一滑跌落在山坡下,魏在衍听到卫沚的惊呼声眼看着他从山坡上滚下来,一把扔掉手里的水袋,疾步赶来,矮下身子从山坡上滑下。
魏在衍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去检查她的腿,语气焦急:“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卫沚被摔的有些头脑发懵,拍了拍自己身上摇摇头道:“我没事……”
“救命,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不管是谁求求你救救我吧啊啊啊啊——”
这样迫切的求救声透过树林被风送进他们的耳廓,其中所传达的对生存的渴望让人不寒而栗。
卫沚一阵头皮发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果现在不过去,她一定会后悔的!
她从三哥怀里挣脱,颤抖着手将自己背着的小弓握在手里,从箭筒中取出两支箭搭在弦上。魏在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我去救人,就算救不了,也能给、给她一个痛快。”
魏在衍死死盯着卫沚虽然充满恐惧却没有退缩的眼睛,默了一瞬,握住他手中的小弓,沉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