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北北,你从来没有对不起阿姐,不要为阿姐想,阿姐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凤辇越来越逼近中心的皇城,巍巍而立的宫门打开,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样子,而我却没由得感到害怕。
桃柏稳稳扶住我,轻轻在我耳边私语。
「二小姐,不能回头了。」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我深吸一口气,踏在高高的石阶上,石阶最高处,有一个也穿着红色婚服的人巍巍而立,他高高俯瞰着帝后仪仗,就这样站在最高处,等我向他走来。
宫里的礼仪实在繁琐,饶是我爹这个礼部尚书,特意拿出一个星期给我开小灶,手把手教我,我也差点出错。
还记得我爹在家中,手脚并用地教我这块榆木宫中礼仪,片刻后自己倒累得瘫在茶椅上,却还是笑眯眯地夸我:「我的北北,虽然顽劣了些,但还是懂事的。」
我明白他为何说我懂事。
彼时我爹面对圣旨左右为难,一边与脑子里那些「君为臣纲」的思想作斗争,一边在心疼女儿间徘徊不定。
但比我更懂事的是阿姐,阿姐轻轻拍着我的手:「北北,领旨吧。」
我的身后是谢家,是我的阿姐和爹爹。
我终于应允了这道圣旨。
抗旨不遵的后果,我承受得起,谢家承受不起。
2
我阿姐的画工实在是好,段景和那张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
新婚之夜,在喜婆的引导下,我和他饮下合卺酒。
他的眼睛很好看,一直一直盯着我在看。
纵然我没皮没脸,也顶不住这样灼热的眼神。
喜烛燃着,有灯花噼啪爆开。
他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恳切地对我说:「我真喜欢你。」
我觉得他这人实在是不可理喻,都做到皇上了,怎么这样的情话张口就来。
我不自在地掰开他的手:「我早不是几句话就能哄骗的小姑娘了。」话刚落下,就觉得不太合身份,急急补上一句:「臣妾愿与陛下一起,守护段家天下,做天下表率。」
他闷闷笑开:「我娶你来不是为了这个。」
不是为了这个,是为了哪个?
娶个皇后除了给天下人摆出一副帝后和谐的样子,还能有别的作用吗?
自古世人都知,皇后是天下之母,但是谁要和天下之母一起花前月下啊?
莫不是要牵制我家?
可是我们谢家,代代忠良之辈,是再忠诚不过的,就拿我爹来说,饱读圣贤书,一辈子兢兢业业地守护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