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
两个名字并排,其中含义,一目了然。
幼清移开视线,她没有这个殊荣,能同他并排,不愿意,也不稀罕。
“爷不是要教我作画的么,写几个字我还是会的,用不着爷教。”
她冷冰冰的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却并未恼怒。
那只贴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甚是怜爱地抚上她的左边脸颊。
指腹摩挲,温柔多情。
“作画倒是其次,你先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从入屋到现在,你就没有正眼瞧过爷一眼。”
幼清不言语。
何止是今天,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有什么好瞧的,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裹了人皮的伪君子。
儿时备受冷落的遭遇,给了德昭察言观色的本事,对于幼清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而言,他只需一个眼神,几乎就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瞧这样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定是知道了他发落人的事。
遂也就不瞒了,沉声问:“是谁告诉你的?”
幼清一惊,不肯回答。
德昭冷笑,“你早该知道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必到跟前摆出这般姿态。”放开她,“院子里这帮东西骨头硬了,爷吩咐过的事情,竟也有人敢违抗。”便欲准备扬声唤来喜。
幼清吓住了,忙地出声阻止:“是我自己非逼着她告诉我的,你若要因这个事罚人,那就先罚我好了,我的舌头我的眼睛,都任你割任你挖。”
德昭回身,目光收敛,似寒星般冰冷,“你为这事怪爷?”
幼清咬紧嘴唇,摇摇头又点点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因为她的一个举动,害了别人。
她确实讨厌别人在背后说她,但也没有厌恶到要将人置于死地的程度。
没了眼睛没了舌头,何等煎熬。
那种痛苦,简直无法想象。
幼清抬起眸子,目光坚定地看向他,“我没有怪你,你是王爷,全府上下的奴才都为你驱使,你要他们生,他们就生,你要他们死,他们就死,我也是一样的。因着你是王爷,你有权利处理任何人,所以我怎么敢怪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有些颤动,许是因为气愤,许是因为害怕他即将发落她的好友,一句一句,字字透着冷漠。
她不稀罕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