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立誓,要一辈子保护姑娘。哪里有到了这还回去的道理?」
「属下会完成姑娘的心愿。」
我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我的「不要动」还未说出口,他已经带着两个侍卫杀出了石雕,直奔王隽而去。
风把话语吹散,带起一阵血雾,「姑娘快走!别回头!」
他支撑不了多久,我听见箭破空的嗖嗖声,听见刀剑砍断箭杆的声音,也听见箭头扎进血肉,闷哼的声音。
我朝着光庆门用尽全力地奔跑,明明没有多远,我却感觉跑了好久好久。风吹起我的长发,黏在我的脸上,我应该是哭了吧。
仲元青的人带我上马,把惨叫、鲜血和过去甩在身后,我想把妨碍视线的头发拨开,才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
19
永王之乱只持续了短短三天,就因永王被射杀而宣告终结。
我们一行人没有在汴京停留,一路向北。仲元青的手下一直和汴京保持着联系,纪昶死在了光庆门前,被打上了反贼的烙印,那个在树下告诉我想保家卫国的少年,死无葬身之地。我只有他曾经传给我的书信,和夹在信纸间漠北的野花。我为他立了牌位,却也只能为他立这个牌位。
密信上说宫里的大火烧了很久,玉堂殿付之一炬。郭舜明下旨言说,我与思颐被纪昶所迫,葬身火海,请示郭衢追封我为皇后。
郭衢并未苏醒,郭舜明也明确知道我逃离了汴京,我一时竟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放过我,还是有别的打算。
我们在北方一个叫礼城镇的地方落脚。北方总比南方先感受到冬天来临的味道,一路舟车劳顿,北方的寒风一吹,我就病倒了。
仲元青的人将我们安顿在镇子上后,就回京复命去了,我们买下了镇子上一座两进的宅子,打算等我病好了,再去漠北。
思颐从小在宫里娇生惯养,骤然间难以适应宫外略显窘迫的生活。我让其希在牙婆那里上买了一对母女,才不至于鸡飞狗跳。
摆在床头的药有些凉了,吃了一阵子的药也不见好,我愈发讨厌喝那苦兮兮的汤药。
我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我以为是其希,抱着被子背对她,「今日我不想吃药,端出去吧。」
其希没有答应,这小丫头犟得很,每次都要亲眼看着我把药喝完。我听到勺子搅拌汤药时与瓷碗碰撞的声音,就知道这小丫头又要絮絮叨叨地念叨了。
「这药实在苦得紧,我想吃点甜的。」
「孤让他们买了些蜜饯,你先把药喝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我才闻到幽幽的龙涎香的味道。
我猛地翻身,坐在床边的不是郭舜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