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平素不大爱说话,但偏偏又喜欢热闹。
最初留红蕖在身边,就是瞧中她能说会道,又总能顺着人心意。
只是今时今日,她所说的这些,却并没以往那么称心合意。
所以我说:「错了。
「于他而言,情爱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他高兴了,便给;不高兴了,自可收回。偏私荣宠,皆为施舍。
「你看,这便是帝王心思。难测,但易懂得很。
「他最爱的,只有自己——任谁也比不得。」
陆怀舟前半夜都守在坤宁宫。
后半夜里,我睡得正熟,他跑来掀我的被子。
他那一身沉郁的怒意和自殿外带来的冷气,激得我打了个哆嗦,一瞬就清醒过来。
猝然被扰了清梦,我开口便凉声道:「陛下这又是怎么了,搁谁那儿受了冷落?」
陆怀舟没说话,一只手攥得我腕骨生疼。
他宽大的手掌覆在我腰际,一扯一挑,便将衣带解开。
他欺身上来,声音有些躁郁,「沁沁,别对朕拿这种语气。你要听话,知道吗?」
我知道了。
敢情他是在薛瑾年那儿受了气,就来折腾我。
陆怀舟似乎要将一身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半点没有温柔怜惜。
事后,他却又奖赏似的亲了亲我唇角,温声絮语道:「沁沁,只要你听话,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这副样子让我想起金丝笼里的鹦鹉。
那是番国送来的礼物,娇贵得紧,食精粮,饮甘露,一身翠羽柔顺漂亮,能作人语,当真稀奇。
陆怀舟顺手把它赏给了我。
我觉得有趣,时常逗弄。
学得好了,就撒一把吃食给它。
我逗玩那小雀的手段,陆怀舟用在我身上。
玩物自然要听话,才能得恩赐奖赏。至于玩物的心思——
向来是不需考虑的。
陆怀舟予我冠绝六宫的荣宠,无非是因为,作为一个玩物,我足够合格。
我附在他耳边呵气道:「听说今儿个白日里皇后娘娘穿的那身凤纹锦袍好看得很。」
我哧哧笑道:「陆怀舟,我也想要,你给还是不给?」
陆怀舟的眸子沉作一片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