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着接过酒,抿了一口。
我用眼神问他来这做什么。
贺兰郁直直地看进我的眼睛,眸底有些暗簇的火焰,语声一字一句传过来:「来看看我的萧儿,是不是……对别的男人动了心。」
挺可笑的,不是吗?
他要是真怕我变心,就不该千里之遥、费尽心思地把我送进汉人皇帝的后宫,送到陆怀舟的床上。
现在又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整个宴席的后半场,陆怀舟的脸色都不好。
我晓得他生气是为了什么。
他这样的人,自己做过逆贼,就格外敏感,最不喜属于他的东西被旁人觊觎。
无论是他珍视的,还是他厌弃的,都绝不许别人染指,多看一眼都不许。
果然,宴席散后,陆怀舟就急切地把我摔在朝露殿的软榻上。
他较着劲、发着狠地告诉我:「沁沁,今日这样的事,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我掐他的后背,故作委屈道:「陆怀舟,你不讲理。」
他扳着我的下巴,哑声道:「朕如何不讲理?」
「那手,和眼睛,都长在赫跖使臣的身上。」我道,「陛下去砍他的手,挖他的眼睛便是。做什么与妾身置气?」
何况,分明是他把我当作炫耀的资本,摆在众人面前展览。
大约陆怀舟也觉得我说的在理。
「沁沁。」他无奈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吃去了不少新涂的口脂,「朕真该把你藏起来,舞只跳给朕一人看。」
其实我清楚地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无论是将我藏在见不得光的角落,还是为此报复赫跖使臣。
这一点,他不如贺兰郁。
贺兰郁发起狠来,就彻彻底底,从无负担。
不像他这样,做着最差劲的事,还总想去摸一摸良心。
春猎前,陆怀舟派人给我送了一身骑装。
是一贯的红色,能看出是用了心,按着我的尺寸,十分干净利落。
我也极配合,卸去华妆,什么首饰都没戴。
马车上,陆怀舟盯着我出了神。我就知道,他又从我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太像了。
像极了当初,安定侯府的薛瑾年。
他似乎陷入了什么渺远的回忆,失神问我:「沁沁,你可曾去过朔州吗?那里的塞上飞雪,长烟落日,很好看。」
我正剥一枚荔枝,汁水染在蔻丹上,闻言垂眸道:「妾身自幼在南方长大,连下雪都不曾见过几回。」
顿了一顿,又道:「如今更是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