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有公差!”
她平静的回答,故意在瞒他。关于那孩子,看样子,她没有打算和他说。
“还在工作?”
“刚睡!”
“那你睡!”
他没有多说什么,她也没有,就这样挂了。
关了灯,脑子里不断的在重复皮特临死前的画面,以及十八年前的种种,最后想到这十年。
是的,这十年,他废尽心机在护她,爱早已入了骨髓,却深藏不见,她一直不知他爱她。
今夜,他突然在心里发出了这样一个质疑:
祁继,你这样爱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值得吗?
今夜,你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若死了,她未见得会为你落泪,所幸,你还活着,可她不知道,也不会来关心,更不会来心疼,为此,你心里很不甘,是吧!
对的,他不甘,他觉得委屈,委屈的厉害,也觉得自己傻得厉害。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人生恍若在一场梦。若不牢牢把握,就会有无数遗憾抱恨终生。
以前,他无法掌握命运,总在兢兢惊惊,必须倾尽全力的打拼,现在,他仍无法掌握命运,但他已不再青涩,已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他需要的是,携心头之爱一起给这片天空绘上不一样的风景,不能再让人生一味的单调乏味。
人生,每一步,都不能重来,珍惜所有,白发后,方不悔百年路。
时檀啊时檀,我花尽十年岁月在等你,你可知道?
什么时候起,这份感情,不再是我的一厢情愿,而是两个人的风花雪月。
一声叹息溢出,在房内流转。
第二天清晨六点,一宿未眠的方桦从外头进入急疹室,看到时檀睁着眼正傻傻的看着儿子,手抚着小家伙的头发,脸上尽是母性的柔光,哪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的骆时檀。
面对孩子,她只是一个最最寻常不过的母亲。
方桦看着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当年她不肯生要这孩子的模样,现在,一遇到危机,她是恨不得自己的生命去换他的安全。
“方?”
时檀看到了她,小声坐起,动作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儿子。
看到方桦穿着昨天的衣服,她不由得问:
“你昨儿个一宿未睡?”
“嗯,没睡!”
方桦压低时间说,走上前,轻轻摸了小白的脸孔,小家伙,被扰,睁了睁眼,咕哝了一句:
“别吵,好困……”
转头又睡去,那睡样,荫荫的,小脸红扑扑的,好看得来,勾引着方桦上去亲了一下,一种泛滥的母性在心里涌动起来。
时檀看着微微一笑,同时又想到了昨夜里那个无辜离去的娃娃,眼神又一暗,示意方桦往边上那间说话。
这间急诊室很大,原是统间,中间另加了一道墙,每间房里都安着两只床,不过,昨夜来急诊的,就只有小白,房里空空的。
倒了两杯白开水,一杯时檀递给了搭档,一边捧在手上,俩人坐在窗边,窗正对着东升的太阳,一阵辰雾飘飘荡荡
“抓去的那几个招了什么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