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爷来了。”九思回答,“在楼下。好像是有什么事,想请阮总下去一趟。”
阮舒心头微磕:“只有他一个人?”
傅令元不是和律师一起去接他的?
她现在对陆少骢,多少是有些畏惧的。尤其城楼上的事情刚过去,陆少骢一从警局回来就来单独找她,她哪里敢轻易见?
听出她的迟疑,九思隔着门低声建议:“如果阮总不愿意去,我就告诉小爷你已经休息了。”
略一忖,阮舒道:“嗯,就说我已经休息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结果没一会儿,门又被叩响,这一回传出的却是陆少骢的声音:“元嫂,我是少骢。”
阮舒不由神经一紧,便听陆少骢笑着道:“我回来的时候从前台那里得知元嫂刚叫了餐点到客房,想着元嫂应该还没睡。”
话已至此,阮舒自然不好再装,顺着他给的台阶,模糊着嗓音问:“陆少请稍等,我换个衣服。”
少顷,她走出房间,先瞥了一眼九思和二筒。
九思眨了眨眼睛,表示已通知傅令元的意思。
阮舒稍稍放了心,携二人一同下楼。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陆少骢站在小楼前的花圃,由手底下的人帮他打着伞。听闻动静,他转过身来。
阮舒走过去:“陆少没事吧?听说后来警察来了,你和陈青洲一起被带去局里了?”
“我没事,阿元哥带律师把我保释出来了。”陆少骢笑眯眯,“元嫂以后不必再‘陆少’‘陆少’地这么客气,随阿元哥喊我‘少骢’就可以。”
此时的他看起来和C’Blue初见时一样,给人随性好相处的感觉。
阮舒微弯唇角:“你都特意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喊你‘少骢’,就真的疏远客套了。”
陆少骢神色满意,随即道:“听阿元哥说,元嫂你因为今天的事情受了惊吓?”
“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阮舒拨了拨被风吹到颊边的头发,“怪我自己不小心,上次已经在陈青洲手里吃了一次亏,我又没保护好自己。倒是连累了你们因为我而乱了计划。”
“元嫂千万别这么说。原本阿元哥是有把握能救下你的,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擅自去隔断傅清辞的绳索,才令元嫂你险些遭遇不测。”陆少骢面露愧色,“我来找元嫂,就是为了给元嫂你赔不是,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阮舒正想说不用,陆少骢率先拍了拍手掌。
立刻,有两个彪形黑衣大汉押解着一个人来到他们面前。
被押解的那个人嘴被用封住,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满脸的惧色完全彰显了他此刻的情绪。
见到阮舒,他拼命地想要朝她扑过来,却硬被制止住,强硬地压在花圃前,跪到地上。
“元嫂,这个就是当时去割绳索的手下。”陆少骢介绍。
阮舒猜到接下来他应该是要当着她的面,处罚这个手下,可她不清楚他具体想要干嘛,只是看到他嘴角所含的笑意,莫名地有点毛骨悚然。
她敛着心绪,笑了笑:“他也是尽忠于少骢你,当时应该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如今也并没有事,少骢你按照你自己的规矩,该怎么办他就怎么办他,不必特意把人押到我面前。”
陆少骢摇摇头:“不,如果元嫂不亲眼见证,无以诚恳表示我的歉意。”
阮舒闻言想起他曾请她去C’Blue的地下室,让她亲眼见证谭飞是如何被处理的。
旁侧的其中一名彪形黑衣大汉在这时递给陆少骢一把刀。
十分有质感的银白色,偏细偏长。
分明是医生用的手术刀。
上面的刀片锋利。
即便廊下灯笼的光芒有点昏暗,还是映出刀刃明晃晃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