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平日没少临帖。倒是奇了怪了,能静心练字的孩子,怎么会想出这种鬼主意的?」
谢斐道:「陛下不如猜猜是谁?」
「应该不是我那四个皇儿,他们不会这般不正经。」皇帝思索了一番,实在想不出来可能是谁,干脆放弃道,「拆名字吧!」
谢斐将遮住名字的纸张一一拆了。
皇帝直接看向了最后那篇「不成体统」的文章,上面「盛云霖」三个大字,笔触有力,恣意风流。
皇帝整个儿愣住了。
「是长忆?!」
「是。」谢斐颔首,「微臣以为,其他十几位加在一起,所闻所思,都不如公主殿下一人。」
皇帝沉思了良久,叹气道:「可惜了,长忆不是朕的儿子,也不能入朝为官。」而后又道,「罢了,你替朕去一趟九江吧。」
谢斐回京,已是半年后。
他回来那日,京城万人空巷,倒是京郊的承天台附近被挤得水泄不通,全靠禁军在四周拦着。
谢斐一问便得知:今日是长忆公主的及笄礼,平民百姓皆可在外围观礼。
多年以后,这场空前盛况的典礼依旧为人所津津乐道。公主着大袖长裙,批褕翟之衣,头戴凤冠,尾坠东珠,一步一摇,极尽华贵。那是陈朝最鼎盛时期的盛礼,繁花簇锦、烈火烹油,最终都归于少女明丽的眸光。
谢斐在承天台下停驻。
他抬头,看向拖着华服尾摆,极端正地走上承天台之上的盛云霖。不知道是半年未见的缘故,抑或是她今日的妆容过于艳丽,台上的少女竟美得不可方物。
旁边有人议论道:「二十年前,华阳长公主的及笄礼,也是在这里办的吧?」
「是啊,如今长忆公主的典礼,倒是比她母亲当年的还要盛大呢!」有位年岁颇大的长者答道。
「当年的长公主也是这般美吗?」
「不一样。」长者摇摇头,「长公主温婉,长忆公主更明艳一些。」
——明艳吗?谢斐抬眸。
——她到的确是明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