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飞机是奥德尼租下的民用飞机,飞行员是一位昔日战斗机驾驶员,退役后买下这架飞机进行短途拉客,机舱里配备的服务员,是他休假中的女儿。
通过飞机转发的通讯信号容易被塔台人员窃听,奥德尼在通话中没有多说,他问:“安德烈,收到若瑟的消息了吗?”
安锋冲着视屏点点头:“我明白。”
奥德尼用隐语继续说:“我们的客户于昨晚抵达芝加哥,三小时前他去了事务所,向事务所打听卡尔森律师的上班时间……”
巴黎行动结束后,软心肠的奥德尼坚持不能牵连萨米埃尔夫人——即使萨米埃尔夫人跟他并无过多的私情。
于是行动结束后,安锋在萨米埃尔夫人身边留下了监控者,当律师事务所准备对萨米埃尔夫人灭口时,通过警方的运作,萨米埃尔夫人假死脱身,换了一种身份在法国里昂找到了新工作……也许几年过后,等到事情平息,整容后的萨米埃尔夫人可以重新回巴黎。
安锋还给海伦留下了一个联络地址:如果有人想通过海伦寻找他,可以寻访到芝加哥的一家诊所。但海伦并没有把这个信息当回事,安锋这位美男、律师界的实习生,只是海伦紧张工作中的一个花絮。时过境迁,安锋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海伦从没有想过今后还与安锋交往。
马立克·狼在巴黎利用胁迫手段迫使海伦交代之后,他原本准备把海伦灭口。但不知什么原因,使得马立克·狼手软了。当然,海伦并不是知情者,她与安锋也没什么过深的交往,马立克·狼也不能把所有的涉案者全部杀光。
马立克·狼得到安锋的下落后,立刻飞来芝加哥。昨天,他装作一名普通客户去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律师的状况,但律师这份工作从不讲究坐班蹲办公室,他们回到事务所办公室可能是为了搜集资料、整理案情报告,平常时间则用来奔波于客户与法庭之间……
马立克·狼当然没有打听到准确消息了。
这家律师事务所确实有一位卡尔森律师,这位名叫卡尔森的实习律师确实跟安锋有点相像,一样的高个,一样的白净亚裔面孔。不巧的是,这段时间那位卡尔森律师去韩国了,而他留在律师事务所的员工照,已换上了经过修饰的安锋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实习律师卡尔森外貌有六成像安锋。而律师事务所的人以为这是因为光线与化装的原因,导致照片略有点失真。在律师事务所的肯定之下,马立克·狼也不能确定这位就是出现在巴黎的实习生卡尔森。
照片这个东西啊,国内百分之八十的身份证照片基本上都不像本人。可是大家习惯了模糊接近,真正与本人十分相像的照片,大家反而不适应。而律师事务所那名员工也是这样,他认为事务所营门的照片墙上,所贴的员工照片跟本人完全接近……马立克·狼被这厮误导了,他满意的离开事务所,找了处公寓租下来,等待卡尔森律师出差归来。
安锋乘坐的飞机花了六小时时间抵达洛杉矶,这架老爷车飞机停稳后恰好是第二天黎明,安锋隐藏在黎明的薄雾里悄然离开飞机场,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到了芝加哥市内的一处街道,钻进街边的一栋公寓楼。
若瑟正在房间里守着一架望远镜,看到安锋出现,她挥了挥手,指了指望远镜的镜头说:“那家伙就在对面楼上,还没有起床。”
安锋放下手中的简单行李,询问:“对方没有发现你的跟踪吧?”
若瑟歪着头想了想,不能肯定地回答:“也许没有,我没在他面前露过面,他去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的情况,被他询问的员工恰好是我们的人,他把我预先给他的追踪器安放在那人身上,我利用卫星定位装置确定他的位置后,临时租下了对面这间公寓……嗯,他应该没有察觉我的追踪。哦,这人自称马立克。”
安锋趴在望远镜上观察了片刻,在静悄悄的黎明中,对方起床了。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上身全是硬邦邦肌肉的亚裔男子,理着短发,胡子刮得很于净,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眼镜深藏在眼窝中,目光仿佛洞里的蛇。他嘴唇时刻抿紧着,时刻显示出严谨与冷漠的个性。
安锋想了想,他回到梳妆台前,用若瑟的化妆包给自己化好妆,他戴上了金色假发,上唇沾一条白金色短胡子,再加一个黑痣,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副黑框眼镜。
在他化妆的时候,若瑟过去把床铺弄得凌乱,她解下胸罩换上丝绸吊带衫,短裤脱下来,跳上床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让床单显得皱皱巴巴像被人在床上激战过,这才在安锋的示意下走到窗前,慵懒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冲窗外舒展了一下身子,装出一脸幸福与饕足的模样——窗边,堆起的窗帘盖住了安锋窥探用的望远镜。
安锋趴在望远镜上观察片刻,他悄然离开窗子,而后装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从另一段接近窗户,伸手亲热的搂住光屁股的若瑟,手掌色迷迷在对方屁股上揉捏着……
两人相拥在窗前,一副甜言蜜语永不够的模样,安锋右手隐藏在窗帘后,一边拨弄着望远镜,一边对窗前活动的人影连续拍了几张照。
这些照片跟身份证照片不一样,它像素很高,对面的人在相片中是动态的,正面、侧面各种姿态连续拍了数张照片……等对方同样推开窗户,冲马路对面窗户的若瑟微笑的时候,安锋这里已经拍了三十多张照片。
若瑟这里的窗户重新关上,若瑟开始像小妻子一样忙着给安锋做早餐——这段装模作样,是为了消除对面人的警惕性。按照安锋估计,对方应该是个很警觉的杀手,若瑟对他的追踪或许已被他察觉,但因为他们的目标卡尔森还没出现,所以对方暂时忍耐了对他们的追踪。
这个时候,如果若瑟的男朋友出现了,两人一副温馨甜蜜样,仿佛昨晚在床上激战整夜……对面的人可能会以为若瑟出现在他身边纯属巧合。
上班时间到了,安锋与若瑟装模作样下到公寓楼前,两人在马路边相互吻别,若瑟步行向城南走去,安锋向城西走去——而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
二十分钟后,在城南一处街道上,若瑟招手叫停了一辆黑色林肯车。她跳上汽车副驾驶座后,开车的男人自觉的下了车,让开司机座去了车后部。等若瑟开车行进起来,这人自觉的接过若瑟递来的一叠照片,低头快速翻看着。
这个人就是若瑟安置在律师事务所的潜伏者。他是一名真正的律师事务所员工,向若瑟通报消息是为了捞外快。按照约定,如果近期内有人试图打听卡尔森律师的情况,他就向附近守候的若瑟发出告警信号,顺便将若瑟给他的微型追踪器安放在对方身上。
然后他会得到一笔奖金,以及六个月雇用期的薪水——这事儿就算终结了,双方彼此再不牵扯。
律师低头哗啦啦的翻阅着三十多张照片,他拿出其中一张照片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是那个人,去律师事务所的,不是窗前这个人。”
若瑟诧异的反问:“你肯定?”
律师重重的点点头:“我能肯定。我们事务所的监控录像不是什么机密档案,我今天去事务所,下载昨天的监控录像。你给我留个地址,我把录像发送给你。看了那段录像你就知道,二者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