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瑟难以相信:“你真的确定?嗯,如果这个人少一副胡子,或者多一个眼镜,或者瞳孔颜色有变化,难道你也这么肯定?”
律师用指头弹了弹照片,笑着回答:“我们都知道,来的人没有留胡子,没有戴眼睛,至于瞳孔颜色嘛,照片与录像上看不出差异。
照片上这个人,身高胖瘦都跟来律师事务所的人不同,去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律师的那个人只有一米七的个头,照片上这个人足足有一米九,二十公分的差距可不是靠增高鞋垫能弥补的。”
若瑟方向盘抖了抖,开车绕过路边一对行人。
停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把跟踪器装在哪里了?”
律师毫不迟疑的回答:“安放在对方西装上,是在后摆开衩处,我借着送对方进入电梯,手揽在对方脊背上,等对方进电梯的时候,我把那枚纸蚊,粘在西装后摆开衩处。你放心,这个动作我练习过上百遍,对方绝对不会察觉
若瑟前后看了看,她快速的将车停在路边,而后在车内一个翻滚,从司机座翻到了汽车后座。等对方回到司机座,趁路人没人注意,她轻巧的推开门,冲对方摆了摆手告别,然后一头扎进了上班的人流当中。
等找到一个僻静场所,周围没人注意,若瑟立刻给安锋打电话:“出差错了,我们监控的人,不是去律师事务所查问的人。”
安锋在电话里很镇定:“我已经察觉了,这个人应该还有个同伴。在公寓更高一层的房间里,有人很小心的观察着对面公寓的窗户——包括我们的公寓窗户,没准儿我们今天早晨的监视动作,对面的人全看在眼里。”
若瑟拍了拍胸口,回忆了一下,赶紧追问:“我们今早的演出……没有漏洞吧?”
安锋回答道:“这个,不要管了。我没耐心跟对方纠缠下去,我很忙,我准备现在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已经在自家公寓楼顶。
现在是早晨上班时间,他蹲在楼顶平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箱,从里面取出枪械慢慢组装着,拧好了最后的消音器,他通知若瑟:“你化个装,去对方公寓蹲守,我怀疑他们不止两个人。”
若瑟看了下手表,爽快的回答:“等我十分钟。”
等待的时间里,安锋突然想起他曾遭遇的那位杀手,那位杀手有一枚奇怪的戒指,蜜雪儿曾说这是一个收养孤儿的组织所拥有的徽记。
一直以来忙来忙去,安锋还没来得及丢弃那枚戒指,那戒指就躺在随身武器箱里……当然,这件武器箱也是战利品,它来自那位准备刺杀蜜雪儿的杀手
喜欢用别人的武器。是安锋的一种嗜好。武器这个东西都有各自独特的弹道痕迹,过于习惯使用自己的武器,那么每次作案,事后都会被人查到踪迹。但使用别人的武器就不一样了,黑锅,由武器原来的持有者背。
安锋从武器箱内摸出那枚戒指,戴在手上欣赏了一下。
这戒指很不错,旁边黑色的石头是黑金刚石,石头虽然是黑色的,但在阳光下,照样有钻石的火彩。
其实,间谍杀手什么的,在西方世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它仅仅是一种职业而已,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职业。
据说,许多保安公司都有培训间丨谍的秘密机关,他们从孤儿当中挑选合适的人手,经过长达十年的培训丨与培养之后,会像俱乐部出售足球队员一样,将培养好的间谍人员出售给商业调查公司、信托公司,或者基金公司。
而这些打着信托公司商业调查公司名义的企业,其实就是商业间谍机构。他们接受企业的委托,帮企业偷窃专利资料,调查客户背景,以及追踪监控客户,当然,也可能进行刺杀、毒杀等暗杀行动。这些都是常见的商业竞争手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仅在美国就有四百余家商业间谍机构,供职的情报人员超过三万两千人——这些人被称之为“商业间谍”,或称“私家侦探”等等。据说,类似的情报业,每年的市场份额大约一千七百余亿美元。而据说亚洲的一些商业调查公司多数有黑社会背景,比如日本的商业调查公司常常是黑道,或暴力团幕后支持的。
安锋现在拥有自己的商业情报机构,但遗憾的是,他手下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太少,真要有事情发生,感觉到有点疲于应付,比如这次,能抽调的员工只有若瑟与他,自己他是临时丢下吴兮悦赶来的,而只让若瑟做这种追踪工作,显然,她的尸体不久就会躺在冷藏柜里。
也许,安锋该向间谍培训丨机构咨询一下,问问对方手中是否有合适的特工出售。也许,安锋更该建立自己的培训丨机构——毕竟“转会”来的情报员忠心程度不够,还常常让人怀疑,常常有双面间谍的嫌疑。
思绪发散出去,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若瑟抵达的信号发出来了。于是安锋平静的往枪膛里装了一颗子弹。他蹲在楼顶阳台边缘,用潜望窥视镜观察对面的公寓,等房间里那位嫌疑人离开电脑桌,来到窗前撩开窗帘的一角,观察窗外街道时,他猛地站起身来,端好枪,屏住呼吸,快速扣动了扳机。
这是安锋的风格,一旦事情决定,就毫不迟疑,毫不瞻前顾后。
别的杀手蹲守在目标边,长久的用枪瞄准预定位置。等待对方进入射击位置后才寻机扣动扳机,而安锋的动作是:快速端枪瞄准,在两三秒时间内寻找射击点,然后……
狙击枪加了消音器。
对面公寓楼距离楼顶平台并不远。
子弹壳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面上,枪声与窗户玻璃的破碎声几乎微不可闻。
对面窗户里,早晨还在观察若瑟与安锋在窗前甜蜜的那名亚裔男人,站在窗前的身体凝固住了。随即,他额头上出现一个洞,洞口血液迅速扩散,粉碎的窗花挡住了大多数喷涌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