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河早已不是在挡剑了,他苦苦地蹲在地上保护要害,连一旁的陈耀海也看得呆若木鸡,他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八卦剑法使到如此可怕的程度,只怕创出这套剑法的祖师爷也不能!
韩玉似乎并无杀生的意思,每一剑都点到即止,而即便如此,陈青河的衣服也早已破得粉碎,虽然裆部留了些碎布,但几乎和赤裸没什么两样了。
陈青河趴在地上呼呼喘气,眼神空洞,似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老奸巨猾的陈耀海倒是先回过神来,怒向韩玉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打败他就行了,何必折辱于他!”
虽然说得义正辞严,但绝无上前动手之意,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要和现在的韩玉打,那就像一只蝼蚁要去给大象挠痒痒,不被人家一脚踩死算他走运。
韩玉依旧是微微低头,刘海随风飘动,完全看不清表情,她把剑往陈耀海一指,陈耀海立马闭嘴,而后才将剑插回鞘里,立在那里再也不动,就像一座雕像。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扑通一声,倒地而眠。
陈耀海完全被韩玉震慑住,即便韩玉倒头大睡,他也唯恐这是诱敌之计,远远躲着,悄声对陈青河招手道:“青河,愣着干什么,过来。”
但大厅里太过噪杂,陈青河根本没听到,只是状若痴呆地趴在地上、盯着双手。
陈耀海心里早已打了无数次退堂鼓,但这一下台去,数十年的威名毁于一旦不说,把陈青河留在台上也是于心不安,思前想后,终于小心地走到陈青河旁边,但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韩玉怕她再有异动。
陈青河似乎着了魔,如何他老子如何摇他喊他,就是弄不清醒。
这可把陈耀海急得满头大汗,要知道他陈家是一脉单传,若是陈青河从此痴傻,他八卦门岂非后继无人了?
众目睽睽之下,陈耀海显得又窘迫又无措,回想起韩玉方才惊人之举,忽而一拍大腿,心道:“是了!那小丫头是蜀山道士,她刚才给自己使了法术,这才打败我儿,难道就不会对我儿施法,勾魂夺魄什么的吗?”
陈耀海紧紧盯着韩玉看,猛然张大眼睛,心想:“我真糊涂了!她现在装睡不正是在施法吗?若等她安然施法,我儿三魂七魄哪里还有?救活了也是痴儿一个!”
想到这里,陈耀海越发笃信自己的猜测,于是恶向胆边生,捡起地上的长剑,对躺在地上的韩玉骂道:“臭丫头!我不管你有三头六臂,还是通天本领,休想收走我儿魂魄!”
二话不说朝韩玉掷出飞剑。
但说到底,陈耀海也不敢相信韩玉会被这一剑刺中,毕竟之前韩玉被点穴还能行动自如,谁知道她睡着了会不会使一套睡拳?
所以陈耀海掷出此剑力道不大,同时拉起陈青河往后退,其主要目的当然只是为了打扰韩玉,让她“施法”中断,保住陈青河这棵独苗。
眼看韩玉糊里糊涂就要丧身剑下,台下忽然窜出一道蓝影,一把抓住剑柄,将飞剑带到一旁。
陈耀海还以为韩玉又弄出元神出窍什么的怪招,吓得连连后退,定睛一看,才知对方是个身材娇俏的妙龄女子。
“好个不要脸的老头!”
薛燕双手叉腰,怒道:“人家饶你儿子一命,倒头睡觉,你竟恩将仇报、乘人之危!姑奶奶都替你觉得羞愧!”
说着朝他做了个鬼脸。
陈耀海最恨别人当面抹黑他,更何况他这次确非有意杀害韩玉,自然底气更足,恼道:“一派胡言!在座各位都看到她先羞辱我儿,又要取他性命,老夫只不过出手救救膝下独子,何错之有!”
“取他性命?”薛燕不屑地望了一眼陈青河,道:“你看看你儿子身上被刺得一块布料都没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如果要杀你儿子,你儿子早死了万儿八千次了!”
陈耀海怒道:“那我儿怎会神智失常?还有,这丫头本来好好的,突然躺在地上假寐,谁知道她使什么阴谋诡计?青河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找她算账!”
薛燕一边听陈耀海说话,一边去摸韩玉脉搏,终于确定韩玉确实在睡熟,心想:“莫非她和云梦一个毛病?激发出自身潜能后灵力耗损过度,只好休眠,如果这样,我必须马上把她带下台去,否则留在场上会影响呆瓜发挥。”
这么一想,便将韩玉扛在肩上,缓缓往台下走去。
陈耀海见到薛燕如此,脑筋一转,忽而心想:“刚才在台下就看她俩举止亲昵,此女我虽不识,但与韩玉必定关系匪浅,既然韩玉仍由其带下去,由此可见,她是真的虚脱了。我若就让她俩这么下台去,这老脸以后往哪搁?”
于是赶紧大声对薛燕道:“慢着!”
薛燕到底聪明绝顶,就算不回头也猜得出陈耀海的心思,不和他搭话,就带着韩玉往前走,心想:“现在心里不爽要找晦气了?我偏不回头理你!你是成名人物,我现在背对着你,当着大伙儿的面看你敢不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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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下了台,有种你也跟我下去,你好本事,我自认单打独斗不是你对手,下了台自然有姐妹们伺候。”
眼看着薛燕就要从容把韩玉送下台去,陈耀海生恐坐失良机,快步追上,一把扣住薛燕肩膀,道:“这位女侠,把话说清楚再走不迟。”
说这话时,手底送出三分真力,薛燕身子一寒,双腿是再也迈不出去了,只好大声道:“你干什么啊!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为难我这小女子?还要不要脸!”
陈耀海阴恻恻地道:“没错,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可以下去,但韩玉伤我儿性命,她必须给老夫个交代,否则誓不罢休!”
薛燕回头怒道:“你有毛病吧!她都昏迷不醒了,还怎么给你交代?有种把她放下去,等她醒了再说!”
陈耀海冷冷一笑,心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她若醒了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