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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树皮移动蹭着她的胸口,一点点吞噬进她的衣物,秦肖肖快窒息了,终于拿火苗把树点燃。
“滚开!”
树跳着躲开,发出尖锐的鸣叫声,秦肖肖捂住耳朵,意识到耳膜没有震动,声音可能是以一种神奇的方式传播。
曲欢想着手上柔软的触感,以及指尖刺灼的疼痛感,离神半天,终于开口道:“闭嘴。”
鸣叫声立刻停止,“哦。”
“哦。”
“哦。”
“哦。”
整片森林此起披伏地应答曲欢,每一棵草,每一株花,很快又成了交响乐。
乐声渐渐平息,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荡在天地之间,“带我走吧。”
是脆稚的孩童音。
“不可以!!”
许久未见的鬼徊突然出现在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曲欢,“不许带他走!”
“您不负责么?”
洞口的藤蔓蜿蜒而下,化成一个身着蔓衣的小童站到曲欢面前,抬起烧得焦糊的小手给曲欢看。
小童漂亮得雌雄莫辨,声音也听不出性别。
他一出现,整片森林都无声了,连风都不刮了。
秦肖肖一头雾水,但藏起自己放火的手,背在身后。
曲欢看向小童手上不灭的月火,眉轻挑,“不负责,是你自己缠过来的。”
在与守宝人打斗时,曲欢发现召出的藤蔓不是自己的,他的不会这么聒噪,攻击打别人时还把自己疼得嗷嗷叫。
但这叫疼叫得很欢的藤蔓直接压制了他的藤蔓,让其出不来,还强势地与他共感。
“真的不要么?我比他强。”小童指着鬼徊说。
鬼徊“哇”一声哭出来了,“主人!呜呜呜不要抛下阿徊……”
秦肖肖还是第一次见鬼徊哭,眼睛流出浓白的液体,如果曲欢再不制止他,他像是要把体内全部的汁液哭出来,而自己变成一截干瘪的枯枝。
“别哭了。”秦肖肖轻轻地揽住孩童,轻拍他肩膀以作安慰。
“娘亲呜哇哇……”
鬼徊转过身挤到她怀里,汁液浸湿她衣物。
秦肖肖尴尬,她的衣服本就被树木蹭坏了一些,再沾上鬼徊的眼泪……很像乳汁溢出来。
她也只能稍微掩一掩,代替鬼徊可怜巴巴地望向曲欢。
曲欢还在赌气,不想看秦肖肖,可是又移不开眼。这场面很像他要抛家弃子,私生子咄咄逼人找上门来,妻子抱着痛哭的孩子求他不要把他们赶出去。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还在跟这破小孩共感,整片森林都是小孩的意识,秦肖肖足下挠她脚底板的青草,藏在她衣襟里试图蒙混被带走的花精灵,吹拂进她破损衣物里、被团热乎的风……
曲欢脸红了,艰难地撇开眼。
小童仍在说,“我比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