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对方一脚,下令道:“把他关押起来,送进两限房中!”
马伏龙怒火稍敛,只明白终究是上了李白龙的恶当。
他用力挣扎,大喝道:“漕帮一州堂主,未见罪责,也是你能审的吗?你私设刑堂,诱我入罪,还诬赖我袭击命官?可有证据吗?这里的人俱是你的鹰犬爪牙,岂有旁证?漕帮中人,岂由你随意诬赖?我要去大理寺告你!”
李白龙悠然道:“没有证据?大人们,你们可都听到了吧?”
脚步声从堂后响起。
马堂主不可置信地抬头。
只见本州知府一脸不情不愿,被通判等官簇拥着出来。
花州主官们居然都在同文局里!
马伏龙惊怒交迸,厉声道:“——狗官!你算计我?”
这厮居然预先伏下了诸官?
李白龙不屑道:“胡说八道!被算计时先想想自己的问题!你纠集漕工聚众闹事,几乎激起民变,花州官府,皆被震动,诸位大人因此亲自来到同文局查问情况、安抚同僚,难道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若是他们不来,岂能恰好见到你衙中逞凶、威逼父母官的霸凌行径?这也是一饮一啄,因果报应!”
他拂袖怒斥,便回头看向诸官:“诸位大人,你们都是在场亲见,漕帮这臭卖鱼的,在花州这种皇土御地,聚众闹事在先,殴打命官在后,分明没有把皇道体统放在眼里!诸位都是陛下的臣子,难道不义愤填膺吗?”
马伏龙刚刚还在向知府施大人作以眼色、请对方奥援襄助。
毕竟云公说了,施大人是孟公麾下,孟公乃是昭王对头,大房在朝中也在争取孟公一系的支持……这可是潜在的盟友。
但李白龙眨眼间又扣上了一顶“臭卖鱼的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大帽子——尊皇可是皇家诸行省官场的政治正确!
所以施大人也露出了憋屈表情,向马堂主投出歉然之色。
李白龙犹自发号施令:“施大人,这厮是云华堂主,毕竟漕帮高层,牵扯六大派,本衙不敢擅专,请府衙速速将此人收监下狱,上书禀告朝堂!”
马伏龙瞪圆双目:“你敢!”
毕竟众官目睹,无可抵赖,以这种借口被下狱,闹大之后,若是进入官方审理程序,那自己这个云华堂堂主,在一段时间内是无法履职了!
也就是说,在花州,已无漕帮领袖与李白龙唱对台戏!
这样的话……
——云公会换人的!
可恶!
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他拼命以目光暗示知府。
——施大人一时头痛。
毕竟他如今的表演得有些层次感。
首先得摆出跟李白龙针锋相对的态度,但也要考虑对方的用意、暗中加以迎合,但又不能表露得太明显,以免被旁人看出破绽。
在此基础上,还得掌握分寸,毕竟孟公还在待价而沽,他不能一口气把赌注全押上,以免日后孟公事后反悔撤资、自己反而尴尬。
他略略思忖,露出为难之色。
“这不太好吧。”知府揣度一二,大概猜到了李白龙的想法,便说道,“马堂主并未得手,不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毕竟高必进之事,朝堂还没有个定论,又出了漕帮一事,只会让朝堂诸公嫌花州官场无能。”
马伏龙只觉得今日不妙,可听闻知府此言,露出意外之色。
——这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