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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身影好像没有动弹,时暮却被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的一只手袭击,那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感到不适的时暮轻声嘤咛,压着手枕到耳边。
又有一只手像藤蔓,从脚踝处紧紧缠上来,时暮的身体无意识放松,任由那只手拂过腿。根,绕过腰。肢,最后缚上他的脖颈,时暮一直没能醒过来,意识蒙眬,话也说得乱七八糟。
“不对…头发…为什么…白色……”
额头相抵,年朝看着迟迟不见清醒的时暮,轻声说:“白色头发是因为…基因。”
“…大…白鲨吗……”
“嗯。”年朝的手动起来,一下下摩挲过时暮的喉结,“为什么隐瞒,告诉我。”
时暮偏着头躲避,又被掰回来,眉头微皱。
“…不喜欢…难受……”
绵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年…年朝……不要…”
动作一瞬停下,年朝深吸口气,收回自己的手,俯身而下亲了亲时暮的脸,“没事了,没事了,睡吧。”
时暮往被子里藏了藏,紧缩起身体,沉沉睡去。
黑暗中那双灰眸幽深亮起,年朝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直到天边泛白,他才收回目光,悄无声息离开病房。
早上六点,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原本由居民自取的物资供应区改为由军队分发。海啸过后,降雨含有大量酸性物质,极易腐蚀人体,穿着防护服的军人将物资分发到各个避难帐篷,灾后重建工作按计划有序进行。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时暮却在下起雨的那一刻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他头脑昏沉,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年朝和平日不太一样。
时暮坐起身,空无一人的病房透着孤寂,压得他喘不过气,检测仪上显示的数值变成了35%。时暮下床走到窗边,看着道上零散撑伞的行人,仿佛置身其中,内心的失落逐渐消退。
一把黑伞格格不入。
时暮多看了两眼,快步走出病房。
医疗实验室接收了许多平民区的病人,他们不像训练基地的那群学员不太敢靠近时暮,大大咧咧打量这位漂亮病患,一路上隐隐的咔嚓声接连不断。
时暮越走越快,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年朝正收起雨伞,他披了件黑色风衣,生人勿近的气场数米外都能叫人感知到,右手提着熟悉的浅灰色食盒。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快速靠近,年朝放慢步调,正巧卡在拐角,时暮一头撞进他怀里。
不等年朝顺势抱住他,时暮已经后退出一步。
他好像不喜欢正面的拥抱。
带着余温的风衣将时暮裹住,远处的人群响起一阵惊呼声,时暮拉着身上的风衣,已经想到了娱乐新闻的大标题。
年朝亲昵地帮时暮系着腰间的衣带,低声问:“要去哪?”
“随便走走。”时暮背过身躲开年朝的视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