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秦墨向贾政经拱手道:“贾大人,有一件事关系到您的名誉和前途,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秦墨能写出如此文章,那他的话定然也不是空穴来风。于是贾政经连忙道:“快快讲来!”
秦墨拿起方才胡朋所写的诗,淡定说道:“启禀大人,经过我的仔细研究,胡朋写给您的诗并非是赞美诗,而是一首足以毁了您前途的歪诗。”
“你胡说!”胡朋大怒,秦墨不仅害得自己丢了房,竟然还要诬陷自己。
“闭嘴!”贾政经冲着胡朋厉喝一声,又对秦墨道:“你继续讲。”
《赠清水县令贾政经》。一幅山水画,纯以墨为戏。少许胜多许,涂抹有生气。于今大人手,遍识画中意。
众人再次品读胡朋所作之诗,除了溜须拍马的意味太过明显,其它方面并无什么不妥。
清了清嗓子,秦墨朗声说道:“清水县山清水秀,而本县的特产——清水墨更是驰名天下,所以‘一幅山水画,纯以墨为戏’说的正是我们清水县。”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首诗的名字叫做《赠清水县令贾政经》,所以后四句都是在说贾大人。”秦墨顿了顿,一本正经道:“‘少许’、‘多许’形容的是苛捐杂税,‘涂抹’即是抹杀。贾大人做清水县令十年,秉公执法,刚正不阿,深得百姓爱戴,而胡朋作此诗,却暗指贾大人征税繁多,欲将贾大人抹杀,才能还清水县生机。”
“放肆!”贾政经气得大骂,满脸横肉凸起,眼神中尽是愤怒,如要杀人一般。
其他人都默默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胡朋连忙跪在地上,声音中满是哭腔,“大人,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有没有这个意思,还要看最后两句。”秦墨神色不改,对于贾政经的暴怒竟也丝毫不惧,“于今大人手,遍识画中意。这两句诗乍一看像是在夸贾大人慧眼识画,若仔细品味,便会发现,诗中的‘大人’并非指贾大人,而是指其他的官吏,‘画’的谐音为‘话’。这两句诗连在一起的意思就是,胡朋希望其他官吏能够看懂这首诗的意思,并揭发贾大人的罪行!”
众人闭口不言,都在细细揣摩着胡朋的诗,也不知秦墨所说是真是假,不过听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胡朋此人阴险狡诈,包藏祸心,还请大人明鉴。”秦墨大声说道,声音中满是急切。
旁人听罢都义愤填膺,感觉若是不及时除掉胡朋,怕是会危害天下。
“大人,他才是阴险狡诈之徒,您千万不能信了他的鬼话……”胡朋声嘶力竭地吼道。然而贾政经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见贾政经脸色阴沉,胡朋也不再哀求,直接冲着秦墨奔去,口中大喊:“秦墨,你血口喷人,我要杀了你!”
秦墨不躲不闪,还将双手抱于胸前,脸上没有半分畏惧之色。
果然,胡朋还没来到秦墨跟前,便被栗捕头拿下,不过这当然是贾政经所授意。
“胡朋心存歹意,欲将杀人,又诋毁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先押至大牢,择日开堂审问。”贾政经一顿,又看向胡山海夫妇,“其父母双亲也一并带走。”
胡家三口大喊冤枉,奈何贾政经充耳不闻。
以贾政经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性格,胡朋怕是要在牢里待上两年。
陡然间,黑衣女子又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秦墨。
方才黑衣女子的每一句话,秦墨都听得一清二楚,“前辈,这样是不是狠了点?”
“是他害你在先,你又何必自责?”黑衣女子冷声道,“你不学着心狠手辣,何时才能成长为大人物?”
“况且,大人物也不只会蛮干,暂时的虚与委蛇也是必不可少的。那贾政经不是个好东西,既然我们斗不过他,就要学会利用他。”黑衣女子又道。
少年默而不语,心境却在悄然发生着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