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公的恩情,哪儿会因为不做这个厂公便不泽披到我们身上了。”姜寒星马屁不要钱似的直往刘瑾身上拍,“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卑职在东厂等他回来。”
“所以,你今日这事是在为刘瑾做的吗?”杨昀显然已经明白了过来,他苍白着一张脸。
“当然,”姜寒星一如既往的神色不变,“自然,小杨大人这也是大恩,得算是救命之恩,这样吧,算我欠大人一个人情。”
她笑了起来,因为想起来上次分别时她也是这么说的,她这跟烂赌鬼光打借条不还钱似的:“算上上次那个,两个了呢,这样吧,两个人情换一个承诺,小杨大人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虽然我并不一定做得到。”
她明知道他是怎样的厌憎刘瑾。朝廷上的事,叔父的事。就算她真准备为刘瑾做事,就算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心里略微念着他的一点儿好,也不应当在他跟前说这些来戳他的心。
可见她心里真的是一点他都没。
杨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气更多还是伤更多,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颤悠悠的:“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卑职拿这来哄骗大人做什么,这不是大人随便一伸指头便能戳破的事吗?”他这个样子,姜寒星心里也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但她素来冷心冷肺,也素来表里不一,心里地动山摇脸上也能笑,何况只是一点小触动呢。
她做作的做出还要迎上去的样子:“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啊,卑职能做到的还是不少的……”
“出去。”杨昀手往门口一指,没再同她动手是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这就是本官如今对你的唯一的要求。”
既然杨昀终于肯让她滚,姜寒星当然当即就干脆利落地滚了,一路滚到东厂门口,正好撞上到衙门里去的张永。
还有刘瑾。
虽然关于刘瑾,姜寒星只当初刚进东厂时远远的看过一眼,但这并不妨碍她已经深深把他的脸刻在了脑海里。
所以她当即便要跪下去:“见过刘……”
张永伸手给她扶了起来,是真扶,女人一样细白的手落在姜寒星湖蓝色的袖子上:“不必这样拘礼。”
倒是如之前一般。
但他撞见她时神色明显是有些吃惊的,姜寒星便以为他并不知晓邀月楼里发生的那些事,要同他一一说来:“监丞,于峰那件事……”
张永打一挥手断了她:“你做的很好。”
姜寒星一愣。于峰的死讯这么快便传到宫里去了?她不大能明白。之所以让她去做这事,不就是因为圣上最近正因为马永成的事对刘瑾不大满意,宫中不方便插手吗?不方便插手,却方便时刻来探听消息?
而且张永此举,很像是并不愿意旁人知晓他们两个之间事的样子。她往张永身后瞟了一眼,可除了刘瑾和他,就只有两个随行的小黄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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