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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顿然抠进骨缝,秦三整条手臂一下子酸麻胀痛,感觉从大臂一路传至指尖儿,手上脱力一松,掐出红痕的手臂落在了方书玉的身侧。
秦三又用另一手去捉人,却再次被张旭尧阻止,男人的话落在他的耳边,带着些莫名的落寞:“这样得来的有意思吗?”
手掌在秦三肩上拍了两下,张旭尧随着方书玉,走出了酒吧。
一前一后的背影逐渐远了,秦三的心似乎随着他们的步伐一点一点被掏空,脊背怎么也挺不直,连拳头都握不紧,他想翻根烟来抽,可那只酸麻的手却怎么也插不进口袋里。
忽然耳边有风声骤起,被酒瓶砸了脑袋、划伤了脖子的男人见秦三失神,悄悄摸起一个酒瓶,趁机砸了过来。
眼见着就要成功,背身而立的失意人侧身一躲,抬起那只酸麻的手臂,猛然向人砸了一拳!
在人仰马翻的声音中,他大声嘶吼:“滚!”
张旭尧走出酒吧前,瞄了一眼吧台后的暗影,目光收回时滑过空空荡荡的垃圾桶,并未见到刚刚塞进去的提包。
他拿出手机,给方斐发了条信息:我送你爸回家,你等我回来接你,别惹事、别喝酒。
张旭尧的车子滑出了停车场,方斐抱着烫出两个烟洞的包蹲在了酒吧门口,他旁边还蹲着一人,垂头丧气地望着早已不见车尾的马路出神。
“还挺配的哈,他俩。”方斐的鼻音有点浓重。
秦三的更重:“你说谁?”
“张旭尧和我爸。”
秦三半天没吱声,咬碎了三次后槽牙后,转头看方斐:“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在乎答案,紧接着又说:“叫声后爸来听听。”
方斐心里骂了声“神经”,往旁边挪了挪:“这怎么能乱叫。”
秦三终于翻出烟,叼在嘴里将手臂搭在方斐肩上,问得吊儿郎当:“我给你当后爹有什么不好,我年轻随和有活力,懂得心疼人,把你当亲生的照顾,哪里比不上张旭尧?”
方斐皱起一张脸:“你只比我大几岁,说亲生的有点太夸张了。”他将秦三的手臂推开,又离得远了些,小声说,“我说话难听,就不说了。”
“你软的就像大鼻涕泡似的,我就没听过你大声说过话,还难听?你说我听听。”
方斐在心里又唾弃了一次自己年轻时眼瞎,骂过了才轻轻缓缓地说道:“你做事不靠谱,太随心所欲,自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何况两个人绑在一起;你又不是gay,今天喜欢明天可能就厌恶了,和你在一起就是一场赌博;还有你的妈妈……太厉害了,要是知道你和我爸的事儿,能把我爸撕碎了缝起来再撕碎。”
方斐看着祖宗包上新添的那个烟洞,声音更低:“三哥,我爸苦了一辈子,这几年生活刚刚平顺些,你要是在他身边,会毁了他的。”
秦三摘了烟,愣愣地瞧着方斐,秋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抿紧的唇角平直,好半晌儿,他的眼皮一落,夜幕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