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冷箭横空射来,却不是朝着云芷依和郁先生的方向,而是冲着太后!“母后!”“太后!”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如意脸色一变,本能的上前挡在太后面前。萧墨栩眼眸一紧,几乎是立刻扣动轮椅机关,驱动轮椅上前挡在她的面前,扬手使用内力替她挡去了这支箭。然而下一秒,却见另一支冷箭直直的向云浅射去……“苏棠!”男人脸色大变。但他此刻的距离,已经来不及了。而其他的侍卫也都在刚才冲过去保护景帝和太后,所以她的身旁空无一人,锋利的冷箭如飓风一般势不可挡,射入她的胸口。疼痛袭来的那一刻,云浅正在看萧墨栩。看着他急不可耐的冲上去保护如意,她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刺痛了一下。虽然彼时她还没有受到威胁,虽然他保护如意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满脸慌乱急切的样子,真让人不舒服啊。但下一秒,胸口的疼痛就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低下头,看着胸口溢出的鲜血,茫然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也被射了一箭,然后莫名就笑了出来。她忽然反应过来,刺客的目标或许并不是太后,而是她。只是彼时她的身旁有萧墨栩保护,刺客未必能得逞,而直接刺如意又太过明显,所以把目标定成了太后。以如意的忠心,一定会替太后挡箭,而萧墨栩也一定会冲过去保护如意,那么她的身边就空无一人了。不得不说,刺客对萧墨栩还真是十分了解。呵。云浅无声的扯了下嘴角,大脑一阵眩晕袭来,摇摇欲坠的倒了下去。昏迷的前一刻,她的身体被人接住,熟悉的青竹香窜入鼻息。她忍不住想,若早知如此,他还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如意吗?………现场一片大乱。景帝当即吩咐人去抓刺客,但见郁先生想寻死,便让樊缺亲自看押此人,在他嘴里塞了东西防止他再寻死。周家父子关心云浅,可是见睿王抱着她离开,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人也带着周瑛回了将军府。今日这场状告本就是他们挑起的,如今发现这只是他们与睿王妃联手做的一场戏,其他大臣便也都散了。皇宫内貌似恢复了平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但这一切,云浅都已经不知道了。她躺在凝香宫的床上,刚刚由太医拔了箭,此刻还在昏迷中。萧墨栩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心紧紧拧成了一个结。虽然太医说她已经没事了,可他的胸口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窒闷得喘不上气来,脑海中不断闪过她昏迷之前看他的那个眼神……当时,她一定很失望吧?“云浅,对不起。”低哑的嗓音甫一响起,女人的眼皮忽然动了动。他脸色微变,只见她在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向了他。萧墨栩呼吸一滞。四目相对,云浅没有说话,眼神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也不像昏迷前那般夹杂着嘲弄和自嘲了。屋子里的空气莫名寂静下来,凝滞而诡异。萧墨栩刚要开口,她却又收回视线,重新闭上了眼。“刚才我为郁先生和云芷依求情,并不是真想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云芷依知道的应该不多,至于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他的嘴应该是撬不开的。”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十分平缓,“所以我保下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引出宫里其他千刀门的暗桩。你嘱咐樊缺多埋伏一些人,外松内紧,确保有人劫狱的时候,能够一网打尽。”萧墨栩已经做好了她会兴师问罪的准备,可是,她却只字不提,满脸都是公事公办的淡漠。就好像……他们之间能说的,就只有这些而已。他眸色暗了几度,“云浅,如果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别这样。”呵。云浅笑了一声,精致的眉眼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而这慵懒中又蓄着丝丝疏离,“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因为你见义勇为?”可是理智告诉她,即便对方不是如意,他或许也会去保护太后的。所以她就连发脾气,也会变成一种无理取闹。萧墨栩噎了一下,看着她淡漠的侧脸,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浅浅……”“虽然我的办法不能铲除皇宫里所有千刀门的暗桩,但是抓到的人越多,我们能获取消息的途径也就越多。”云浅打断了他,“总有几个人会挨不住刑罚的,愿意供出他们的同伙,到时候……”“够了云浅!”萧墨栩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她,眼神莫名染上一丝怒意,“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嗯?”他宁愿她生气发火,宁愿她讽刺他让他滚,也不想听她这样说话!虽然她也没说什么,可是她这个样子,却让他不做所措,心里的慌乱一寸寸的滋长。云浅顿了一下,这才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紧接着,门外就响起宫女恭敬的声音,“王爷,如意姑娘求见。”男人脸色微变,几乎是本能的看了云浅一眼,低喝道:“让她走!”“为什么让她走?”云浅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若坦坦荡荡,问心无愧,那你就只是救了一个普通人而已,人家上门道谢,你有什么不敢见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如意的声音,“王妃说得没错,睿王只是救了一个普通的宫女而已,有什么不敢见的?”说罢,她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萧墨栩脸色陡然阴沉下去,“谁让你进来的?”如意不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缓缓走到云浅面前,神色复杂的道:“对不起,睿王妃。”云浅挑眉,“对不起什么?”如意咬了下唇,“我与睿王早已没有关系,他今日救我只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你别放在心上。”这话,看似是在道歉,是在替萧墨栩解释。实则……却莫名透着一股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