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有她这身衣裳染了血,我也只能帮她褪下带走了,姑娘可知道她换洗的衣服放在何处?”
“隔壁只有一个衣柜,便就在那个柜子里。”
“好。”
“真是万分感谢,大晚上的麻烦你们,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督教吩咐,姑娘客气。”
女子拱手之后,搀着呆若木鸡的巧儿去了隔壁。
这头擦擦洗洗,便也干净得差不多了,最后就只留了点血腥味,和几个碎了的瓷杯故意没收拾。
长音问了离盏熏香在何处,离盏指了柜子,叫人选了味儿最重的点上,不多时,血腥味也闻不出来了。
长音四处检查了一遍,觉得甚妥之后,走到她身边。
正要同她说什么,相顾一眼,长音又缓缓别过了头。
离盏瞧着他神情不大自然,心里觉得莫名,恍然低头一顾,才发现如今是一女子,一男人,还有一张雕花大床和一片黑漆漆的深夜。
人家是正人君子,此情此景,委实让人有点为难。
离盏不自禁的拉着被子提到胸上,虽然她穿着一层中衣,但终究太过随意了些。
长音见状,伸手将她床上的帘子放下。
如此,二人才好受了许多。
“此处在下不宜多留,这就要启程回去了,今日之事,阿离不用太过担心,来人若是问起,你只管道那些刺客已经走了。”
在下……他明明就是“在上”!
隔着一层帘子,离盏看不太清长音的表情,但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便一下子有了距离感。
总觉得,他就是淼淼嘴里那种,站在云颠颠上连飞燕都无法擦身的神仙。
所以临头了,她反而找不着话来说,一心想那“千山殿”三个字,就觉得他连住的地方都特别高,跟广寒宫似的遥不可及。
“唔……多谢长音了,留不得这尸体的原因,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与你细细解释。”
“好。”
这之后长音顿了良久没说话,也没挪身子。离盏想他八成是有话要说,自己也不知如何帮他把话引出来,便静静的等着。
“阿离。”
“啊?”
离盏看见他把手背在身后,手腕上的肌肉运了运力,捏出一条褶痕。
“祁王近来有没有要你做什么事情?”
离盏心头一沉。
脑海里忽然乱翻翻的牵出许多思量来。
看来长音跟顾扶威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似乎知道他许多事情。
她慎思了着,想着今日的事要不要说出来。
一旦坦白,免不得要说出她父兄尸首的事情,倘若长音知道,自己门人的死,她也献了一份力,会不会同她大发雷霆,连今日的事也不想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