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云浑身一抖,不自觉便向秦桑看去,又立即回过神来,走到榻边心不在焉的把帕子搭在了太子妃的腕上,却不再急着离开,而是跪坐在了一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鲁子远听闻这莫名的一句话,微微愣了愣,而后看到妙云进屋,立刻反应过来,顺势接话问道:“此话怎讲?”秦桑冷哼一声,愤愤说道:“当日上城楼前,已是令他将整个城楼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连允之外再无任何南渊之人,谁知他却是粗心大意,漏掉了房梁。结果那弓弩手就藏在房梁之上,这才令我中了那毒
箭,差点丢了性命。”
妙云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
鲁子远余光淡淡扫了一眼妙云,见她这般反应,收回目光故作诧异问道:“他竟然如此大意?那你打算将他如何处置?”秦桑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语气冰冷道:“倒也用不着我处置,那日事发后,应公子已是将他关押,前几日我进宫时恰好忘了将此事禀告父皇,否则,就凭玩忽职守这一条罪名,现下他早该人头不保。
”
妙云一听,脑中“嗡嗡”作响,身子一下瘫软了起来,她紧紧扣着自己的手心,勉强支撑着跪坐在原处。秦桑放完了狠话,似是有些解气,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语气一变,戏谑说道:“不过也就是他,若是倪镜犯了这种差错,碍着他与卫大人的关系,我如今既然已无大碍,定是不能将他怎样。可朱奉安
就不一样了,他在朝中无人撑腰,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谁会替他出言?既然如此,如何将他处置,就全凭我一人做主了。”
妙云的眉头已是紧紧皱到了一起,她心中乱成一团,却又无法开口为弟弟出言,狠狠咬着嘴唇,心急如焚。
鲁子远听完了秦桑的话,已是基本明白了她今日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用意,倒也不急着看到成效,只继续与他们闲话了片刻,而后让应清为太子妃诊了脉,便送他们出府离去了。
【南渊宫中宣成殿】
今日叶阑入宫,本是受齐王传召,来商讨边防之事。
两人如同往日一般毫不拘束的言谈,正将此事谈完,叶阑欲离开之时,黄门侍郎入内通禀,殿外有人求见。
来人是叶阑手下的一位身手不凡的护卫,名为穆遥。
此前叶阑已是令他暗中跟随萧何,他有任何动向,都需即刻回禀。
这件事,齐王也很清楚,还给了穆遥一块出入宫门的令牌,告诉他即便叶阑身在宫中,也可随时来报。
可以说,这个穆遥是齐王与叶阑共同的心腹,很多隐秘之事,都是交给他去处理。
叶阑见来人是他,有些意外。
穆遥依礼叩拜后,站起身来沉稳道:“启禀陛下,叶大人,方才公子出了府门,去了趟公主府。”
叶阑与齐王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疑惑。
“他去那里做什么?”叶阑不解问道。
穆遥面色未改,低头如实答道:“属下不知,属下无法进入公主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