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飘起鹅毛大雪,冷风灌进殿内,驱散甜腻的鹅梨帐中香,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便愈发显得浓盛。
烛火明亮亮燃起一片柔光,柔化着镜中腹背相拥的人影,柔出阵阵浓情蜜意的错觉。
雪影食指拨弄陌归尘唇沿,拨琴弦似的,像在逗人,陌归尘没忍住,有些不耐烦张嘴,想去咬那根惹人厌的手指,“咔”一声,咬了个空。
他听到师尊温声笑了笑,捻起点衣摆道:“来,叼一下。”
陌归尘冷扫一眼,没动嘴。
“听话。”
“滚。”
身后人下巴还抵在他肩头,非但不恼,又是笑了笑,嗓音低沉沉的,听起来有点愉悦。
那人也没再强求,手臂自顾自穿过他的衣摆,往上撩起,压到他腰腹,顺带用力抻了一下,叫他直愣愣地支直了腰杆。
视线已有些模糊,铜镜内的手还在继续,轻|拢|慢|捻|抹|复|挑。
……
雪影细细端详镜面,镜中的徒弟,神情冷淡到极致。
他拭过对方湿汗涔涔的眉骨,又轻点上徒弟脸颊的软肉:“殿下别这么不近人情,笑一笑。”
陌归尘懒得与人虚与委蛇,丝毫无僭越的觉悟,像发疯的蜂,逮到机会便不顾死活地去蜇敌人,根本不讲道理:“等你死了,我自然会笑。
“在你的灵堂,风风光光再娶。
“坐在你的棺材板上,和旁人你侬我侬。”
雪影听乐了:“不笑也罢,冷淡些更好,就是这般,指着为师鼻子破口大骂。
“再骂两句听听?”
话音刚落,镜中青年慢腾腾斜了他一眼,大抵是怕他爽到,干脆闭嘴,什么也不再说。
雪影唇角还挂着笑,神色是说不出的风流,指尖扫拂陌归尘冷若冰霜的脸,低低喟叹:“真是……外冷内热,还是我们玉玉打小便有远见,为师确实捡到宝了,真想把你藏起来。”
一日一夜后。
陌归尘毫不眷恋地翻身下床,半点也不想与人事后温|存一番。
若非临出门前没留下赏银,便十足是个来勾|栏寻欢作乐,爽完就走的嫖|客。
被白嫖的某人掸掸衣摆下床,正想追出去,拐了个弯却碰到不知打哪溜出来的婢女。
那婢女见他便是深色慌张跪下禀报:“仙尊,奴婢在尊主的柜子里发现了些避子药。”
雪影面无表情摆手:“嗯。”
婢女见状,似没反应过来了,她又小心送上个小木匣,提醒道:“盒中药丸空掉大半,尊主怕是已经服用过一段时日了。”
雪影还是神色淡淡的:“嗯,物归原位罢。”随后便继续埋腿离开,留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婢女。
婢女愣在原地挠头,她疑惑看看药盒,又不解瞟瞟远去的玄胤仙尊。
怎么感觉仙尊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血脉?
这倒是让她想起曾在话本里见过这么一位癫狂的帝王,强夺臣女为后,只要姑娘眼里只有他,强种情|蛊,情蛊失效又囚|禁姑娘,爱也好恨也罢,但求姑娘对他产生人世间最浓稠的情感,与其日夜缠绵,死生纠葛,生生世世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