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需要我亲自再给你翻译一下是什么意思吗?”男人吐了一口烟雾,棱角分明的侧颜上蒙上了一层神秘和冷峻。
“这不是真的,白佑希,这只是你来对付我的手段对不对?”女人拿着文件的那只手开始发抖,极力抑制着内心的震惊,或许说,是恐惧。
“女人不要太天真了,对付你?你也不好好地估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男人把烟蒂掐灭。扔在脚底,发亮的皮鞋碾了几下,语气寒的瘆人。
顾怜凡越发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阴鸷可怕起来,她无法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和自己有着如此令人心悸的联系。
这无非就是命运的捉弄,顾怜凡怎么也没有想到爸爸竟然会和白佑希的父亲有这么深的渊源。
“顾怜凡,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你为顾明辉求情,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他活该就在里面赎罪,一辈子老死在监狱里,就算剩一口气,我也要折磨死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男人的恶狠狠地说道,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愤怒凸起来,看起来像极了一头饿疯了的野狼,拳头狠狠的砸到玻璃上,一阵颤动。
顾怜凡有些失了方寸,看见文件夹里那张老旧的照片和那些细碎的英文,只觉得脑袋发晕,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不是的,爸爸明明说过自己和白佑希没有什么联系的,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这件事五年前顾明辉就已经发现了,才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赶出云城,怪就怪我白佑希没有看破那个老东西的老奸巨猾,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就是做贼心虚的想把一切人不知鬼不觉的埋葬掉,可是很不幸,这一切现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顾怜凡,你的命和顾明辉的命,余生就好好赎罪吧,否则你们顾家注定要被我搅个天翻地覆,决不轻易罢休!”
顾怜凡整个人石化在那里,对于男人的挑衅早已丧失了回击的力气,眉头的紧紧皱着,苍白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低声说道:“这是误会,白佑希,这一定是误会,我爸爸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相信我好不好?”
“哈哈,顾怜凡你竟然让我相信你?!”男人的苦笑,把衬衫袖口上那颗精致的纽扣缓缓地别上,继续说道:“你不觉得现在说出来的话很讽刺吗?好,你不是不相信吗,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的看清你那个伪善的爸爸面具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男人说罢,便气势汹汹的向着顾怜凡走来,一把扯住女人干瘦的手腕,向着门外走去。
顾怜凡的手腕被男人攥的生疼,却怎么都不出来,只好强忍着钻心的痛,任由男人拖拽着自己向外走去,额头上地的伤口还在殷殷的渗血,凌乱的头发被血水贴在脸上,看起来狰狞又恐怖。职员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看起来暴戾至极的白佑希,个个都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被他拖拽在身后的女人。
“白佑希,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要这样子,你弄痛我了!”女人在周围人群惊讶的目光之中有些绝望的喊道。
男人的脚步停下,手腕猛地松开,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因为没有稳住身子的顾怜凡,眼神里冷极了,弯下身来,托起女人的尖细的下巴,薄唇微动:“这就痛了?顾怜凡,你知道我看到这个真相的时候有多痛吗?你连我的十分只有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喊痛?”
“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但是白佑希,我一定会乖乖的听话,我不会再违抗你了,我乖乖地跟你走,我只求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很害怕你知道吗?”女人拽着男人的衣襟,带着些委屈和惊恐,眼里水波灵动,满是凄楚。
男人一掌拍掉女人的攥在衣襟上的手,直起身来向着周氏大门外走去,光亮的皮鞋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反射出一尘不染的光泽,脚步还是不缓不慢的,女人站起身来,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站在一旁的一个女人伸手扶了一把,顾怜凡低头致谢,便急匆匆的跟上男人的脚步。
已然是初夏的季节,路边树上的新绿依然被厚重的墨绿所取代,顾怜凡坐在副驾驶,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看向那个满脸阴翳的男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又惹怒了这个男人,对着自己的发狂。
心在跳,每一秒都是煎熬。
车子一路狂奔,在蜿蜒的山路上丝毫没有停歇的气势,男人眼里的那股狠劲丝毫没有因为倦怠而消退下去,顾怜凡的双眼干涩,却不敢抬起手揉一下眼睛,生怕再引起这个男人的注意,胆战心惊。
不知走了多久,车子走过的地方扬起灰尘,在静谧的山路上的引起一阵喧闹,顾怜凡只记得自从上车开始,自己就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精神紧张的坐在座位上,连着双腿都开始变得酸胀起来。
当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下的时候,男人推开车门绕过车头一把拉开车门把女人拽了下来,原本就发麻的双腿没来的及站稳就被男人一个巨大的力道扯了出去狠狠的扑在了满是灰尘的路上。
男人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全身是灰的顾怜凡,眼里满是厌恶,冷峻的脸色透着寒气。
“走吧,顾小姐,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和我一起进去看看顾明辉到底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白佑希伸出一只手,顾怜凡白了一眼,兀自的站起身来,男人蹲在那里,伸出的那只手在空中的停留了几秒便站起身来,眼神飘到了不远处那座破旧的建筑上。
顾怜凡吐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沾着血的长发撩到脑后,看了一眼男人阴翳的双眸,便向着那里走去,那股子怎么也抹不掉的倔强劲一毫不差的落到了男人的眼眸之中,更是挑起一阵怒火。
到底是哪里来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