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却没注意婉宁恍惚成了这副模样,依旧在一旁自顾自地抱怨道:“大公子把你接走之后倒是处处护着你,颇有些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意思在。”婉宁摆摆手,但是头晕得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你是享福了,倒是我们却还要继续留在夫人的身边受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锦文又继续抱怨了一阵。婉宁这个时候才缓了过来,皱着眉头询问道:“那夫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么?”“异常?”锦文闻言轻笑了一声开口,“我倒觉得她最近的脑子是异常的清晰,难为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锦文虽然说得不以为然,听上去王氏似乎还是跟之前一样,甚至有过之,但是婉宁的心中却还是放心不下来。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万一她爹娘的行踪被王氏给发现,那可是比天塌下来都要严重的事情。所幸如今看起来一切如常,王氏暂时还没有发现婉宁爹娘的行踪。两人说着话脚步便走得很快,不多时便走到了傅韵的屋门口。锦文停下脚步,拉住了心不在焉还在继续往前迈步的婉宁。“婉宁,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大姑娘之前特意嘱咐过了,只让你一人进去。”婉宁本来正在想着爹娘的事情,冷不丁听见锦文说起大姑娘不让人跟进去,心中顿时便纳闷起来,看着面前的房门心中却是多了一阵担忧。但是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心中纳罕也没有办法。目送锦文远去之后,婉宁深吸了一口气便上前敲了敲门:“大姑娘,奴婢到了。”“快些进来,快些进来。”屋内传出了傅韵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傅韵的心情是好还是坏,也就无法揣摩她究竟安的什么心思。婉宁斟酌了一阵还是伸手推门进到了屋中。刚一进去,婉宁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屋内的昏暗,看东西稍稍有些不清楚。傅韵那边便急匆匆地开口了:“婉宁还愣着做甚?快过来看看我新绣的帕子。”婉宁随口答应了一声,循着傅韵的方位便行了过去。这么会的工夫,婉宁的眼睛倒是适应了不少,接过傅韵递过来的帕子便翻看了几遍。这次傅韵绣的是个鸳鸯戏水的帕子,如今还没有彻底绣完,只是刚绣好了一只鸳鸯,但是样子却很漂亮。婉宁翻看了一阵便夸赞道:“大姑娘的手真巧,比奴婢绣的好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我要有你的水平那可就好了。”傅韵一听这话立刻就把帕子抢了回去,嘟着嘴冷哼道。婉宁急忙笑道:“大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别谦虚了,你有空多过来教教我就是了。”傅韵随手就把帕子丢到了桌上开口。婉宁思索了一阵,却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傅韵。见她又把自己的话语当了耳旁风,傅韵倒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开口道:“婉宁你知道么?爹对大哥哥的现状可是很不满意,你可得多劝着他一点,可别再把爹给惹恼了。”“奴婢人微言轻,又岂敢对大公子的行事说三道四呢?”婉宁闻言急忙应道。傅韵翻翻白眼:“乱讲,你跟我还有什么好扯谎的呢?如今府中谁不知道你在大哥哥心目中的地位?”婉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言语。“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动怒的,还说要把你给赶出去呢。”傅韵见婉宁没有说话继续言之凿凿地开口。婉宁浑身瑟缩,一颗心被提了起来。“那公子他……”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傅益桓的意思。傅韵苦笑:“大哥哥就算再想把你保下来,也得顾及着日后娘子不是,你这样年轻貌美又懂他心的通房,就算是他想留下你,只怕这日后的嫂嫂都不愿意呢。”婉宁的心如坠冰窟。“不过你这手艺到哪里去都是不愁没饭吃的,要是大哥哥真的不要了你,你就到我院子里来,我一定将你当成姐妹。”傅韵拉起她的手来。要是婉宁不时刻谨记着自己奴婢的身份,如今怕是真的要信了她的话。婉宁没开口,便听得了傅韵的试探:“我昨儿去庄子上,想瞧瞧你的爹娘,却不想没见到他们,似是被人给带走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婉宁的面上流转,妄图看出她的异常来。婉宁的手心都出了汗,心中不停思索着对策。等傅韵的话说完,她登时就站了起来:“什么!?我爹娘被人带走了?”“你慌什么?坐下坐下,我既然如今告诉了你,难道这心中还能没有底么?”傅韵见婉宁这般反应,立刻抬手又将她给拉回了凳子上。但是婉宁又哪里还能坐得住,整个脸上满满都是担忧,鬓角处也流出了许多冷汗。“大姑娘,您知不知道奴婢爹娘是被谁带走的?如今又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求您一定要帮帮奴婢啊。”虽然面上着急得很,但是婉宁心中却是紧张不已,生怕自己露馅。察觉出傅韵有意拿自己的爹娘来要挟自己,婉宁便将计就计,故意装出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想看看傅韵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婉宁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暗地里吩咐人去调查了,相信这一两日就会有结果,不过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之前我同你说的事情,是不是你也该?”傅韵拍着婉宁的肩膀开口。婉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傅韵的目的,怪不得之前不惜抛出了自己的爹娘来当诱饵。心中了然之后,婉宁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大姑娘,奴婢嘴笨不知道该如何规劝,能不能劳烦您给奴婢解释一遍?实在是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这般做的目的可都是为了你好。我可不想让大哥哥直接就把你给抛弃了,那我以后这绣花的本事向谁去学习?”听出婉宁是有意在试探自己的目的,傅韵却是把水搅得更浑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