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也是委屈。自从自己咳血到如今,傅益桓不曾问过她一句。她想活着,总是要出府的。既要出府,就总要讨好了傅益桓才行:“公子,奴婢也是女子,便只是个奴婢也是有些私心在的,若有可能,怎么会将别人推上公子的床。”婉宁的模样本来就娇嫩,如今配上发红的眼眶,只会叫人心疼。傅益桓的确是有瞬间的愣神,却还是很快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你倒是也学了你那小姐妹的手段来,这般狐媚子,不就是为了叫我对你心软?婉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奴婢只是不想叫公子动气而已。”婉宁咬着自己的嘴唇,力求摆出一副勾引人的样子来。傅益桓不再看她,而是将方才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今儿我回来的时候,锦文就拦在路上,说是有王氏的事儿要同我说,还要我去她屋子里,才进了门,她就动手动脚,我拒绝她,她却说这是你的意思,是你叫她同你一起伺候我的。”婉宁苦笑。看来,锦文一开始的确没想着同自己争宠,甚至可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得手后还留下自己。“公子觉得我是否是这样的人?”婉宁抬头看他。傅益桓看到她眼中的坚毅,一时间反倒无话可说,不由得失笑:“从我同齐二姑娘议亲开始,你便闹小性子,这般小心眼的人,怎可能叫她与你一起伺候我。”婉宁不由得松了口气。这般说来,公子还是信自己。“只是我要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帮她。”傅益桓想不明白。婉宁愣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将实话说了出来:“她同我说,夫人要毁了公子和齐家姑娘的婚事,她却不肯细说,分明就是想要自己说给公子听的,奴婢也无法。”“你倒是心善,可知道她是如何说你的?”傅益桓冷笑。婉宁抬头看着他,实在不知锦文那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来。好一会儿的工夫,傅益桓才再次张了嘴:“她说,双喜宴那日,本不该你去送东西,你抢了旁人的活,才求得了机会——婉宁,你为了傅皓谦,可真是煞费苦心呢。”这话叫婉宁阴沉了面色。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那日的事情来了。“公子也知道奴婢在主院里不受待见,那几个大丫鬟不喜欢的活都是奴婢干,奴婢想从她们手里抢活,怎么可能呢?”她随口抱怨着自己的委屈,却正好解释了那日她为何有空去公子院子。傅益桓却还是冷哼一声,将一张纸扔在了地上。婉宁分明看到,那是自己的奴籍。“我费心给你讨来了奴籍,你却同别人联手算计我,婉宁,打今儿起,你在屋里好好想想自己的过错吧。”自那日起,婉宁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饭都比往日少了许多。春杏十分担忧,可问了好几回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法子,只能来寻王婆子了。她原想着若是王婆子出马,问题肯定是可以迎刃而解的,却不曾想却在王婆子身上就栽了跟头。“王婆子,我家姑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久了,问什么也不说,饭也不吃,您快去瞧瞧吧。”“王婆子,您在听我说话么?”“王婆子……”打从春杏来到王婆子屋子算起,春杏已经哀求了大半个时辰,嘴皮子都快磨烂了。然而王婆子却一直端坐在座位上面,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焦急来。反观地上站着的春杏,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王婆子一直不为所动,春杏甚至都以为自己找错了人,面前这人该不是王嬷嬷才对吧?只是心中这般想想也就罢了,她立刻就跪在了地上,正准备磕几个响头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春杏,你可知道前几日秀青给婉宁送来了一只盒子么?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王婆子闭着眼睛询问道。春杏磕头的动作就是一顿:“盒子?”但是脑海当中却也在快速思索着,最后终于对上了号,她立刻应道:“回嬷嬷,里面是人参和灵芝,喝了以后,姑娘吐血才少了很多。”王婆子闻言这才睁开了眼睛,她虽然不喜婉宁为何跟傅韵走到了一起,但是想起婉宁的身子来,左右还是婉宁的身子更加重要。若是秀青送来的只是人参与灵芝,那倒也怪不得婉宁。她立刻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开口:“咱们兵分两路,我现在去婉宁的屋子那边,你去厨房那边给我端一碗热粥来。”春杏一开始有些没听清,但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应了一声就快步朝着厨房跑去。王婆子也出了房门朝着婉宁的屋子那边过去。春杏的脚步比王婆子快上不少,王婆子走到婉宁屋门的时候,她也刚好端了热粥来到了门前。把粥递给王婆子之后,春杏就准备扯着嗓子喊上一句,却只是张了张嘴,就被王婆子给赶到了一旁。她立刻把到嗓子眼的话语给咽了下去,看着王婆子端着粥行了进去,立刻就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王婆子进门之后,立刻就闻见了一阵子味道,这阵子婉宁都没有出门,屋子里的味道自然是差得要命。她皱着眉头来到了床榻前方,瞬间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婉宁,她似乎在做噩梦,整个额头上全是冷汗。一见婉宁这副样子,什么味道什么同傅韵走得近不近的问题,王婆子就全都顾不上了,立刻伸出手来探了探婉宁的额头,见她并没有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婉宁猛然惊醒,待得看见面前之人是王婆子之后,立刻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好好躺着,先喝两口粥。”王婆子立刻冷声开口,婉宁的动作瞬间就被吓了回去,乖乖地接过了粥喝了两口。喝粥的声音传到了外面春杏的耳朵里,她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就……就这么简单?我前两日都恨不得给姑娘跪下了,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春杏念叨完之后扭头就走,倒也不是气的,而是想着拜托厨房再去弄些别的,毕竟婉宁可是好几日没有吃东西,只喝几口粥又怎么会饱呢?屋内的婉宁却只是喝了两口,就把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