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也是知道,自家主子在学里有多受欢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就是带来的箱子不够用了,得再找木匠做几个箱子。
宫里,皇帝得知此事后,笑着对夏总管道:“没想到,他倒是比皇兄当年更甚几分。”当年,先义忠亲王在时,也是这般,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不少人的心。
夏总管道:“虎父无犬子,先义忠亲王的风姿,老奴至今尤记。”夏安曾经也是一个被先义忠亲王风姿倾倒的小内宦,不仅是他,应该说他们主仆二人都是。
皇帝感慨:“那孩子……可惜了。”可惜的是,张景珩的身份,注定不能认回皇家。
夏总管知晓,这个时候,自己就不该开口了,就在一旁躬身听着。
皇帝自己在那感慨了一会儿,就敛收起所有的情绪,又问道:“温淑仪昨日告病,可派人去看过了。”
夏总管道:“已经派人看过了,近日天气多变,温淑仪夜间贪凉,受了点寒气。怕自己的病气过与昭阳公主,就隔离开了。”
听夏总管提起昭阳公主,皇帝就问了一句:“昭阳现如今如何了,是不是长大了好些?朕许久未见她了,明日得空就去看看她。”夏总管便将此事记下,明日看着时间提醒皇帝。
皇帝膝下的孩子,皇子公主加在一起,也有十多个,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照看孩子,两三个月抽空看一次,就是惦念着了。
皇帝最宠六皇子,也不过是因为去淑贵妃那边的次数比较多,见面三分情,见得多了,再怎么样,也生出来几分情谊来。
迎春是个不爱争抢的,皇帝心烦的时候就爱往她那里去,虽然留宿的时间少,但见的次数多了,皇帝对小公主还是颇为喜爱的。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皇帝又看起奏折来,礼部那边上折子,要求拨款修缮各地的考舍,明年又逢三年一次都春闱,春闱是选举人才的大事,户部不会在这方面卡钱,但是蔡珅是个手紧的,要礼部将所有修缮的费用列出来,要求精确到几钱几文,不然不拨款。
礼部尚书觉得户部尚书是在为难他,于是就“告状”告到皇帝跟前了,皇帝看了奏折后,没好气道:“蔡珅是跟谁学的?如此的刁钻?”皇帝也是从皇子时期过来的,也曾办过这些庶务,自然知晓这拨款要求算到几钱、几文有多难,一般都是估个大概都数,将款项拨下去。
夏总管见皇帝的心情并不差,就笑着道:“这事儿,奴才倒是听了一耳朵。蔡大人并不是想为难周大人,工部、兵部、吏部那边,都找蔡大人要钱,听说是兵部那边的账有些不清不楚……”
皇帝立即明白了,蔡珅这是拿礼部点兵部,说是为难礼部,实则是在敲打兵部那边:我这边都要求对方将账算到每一文钱上了,你那边好意思给我报个大概虚数吗?
皇帝想了想,对夏总管道:“方才,你说兵部的账有些不清不楚?”
夏总管就道:“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蔡大人提过一嘴,老奴听就听了,不敢多问。”夏安跟那些大臣,互有默契,有些话,朝臣不好跟皇帝直说的,就会在夏安这个太监总管面前提两句。
皇帝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兵部财政问题,已经不是新鲜事了,皇帝也想过查兵部的账,但那些账就是一团乱,不是那么容易查的。
皇帝也没有想到,蔡珅现如今就想对兵部动手了,这次的事情,只怕就是来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动了清理兵部的念头,户部就会向兵部发难。
皇帝想了想,眼神越来越冷,兵部这些蛀虫是该清理了。
想到此处,门下省将礼部尚书的奏折打了回去,周大人得了奏折的第二日,户部尚书蔡珅就上折子,奏请六部清账。
朝臣面面相觑,工部与吏部、刑部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都看得出来看,户部跟礼部唱这一出,矛头直指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