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我吃什么醋。”墨儿头一扭,可那嘴却是嘟的更加厉害。
“那我怎么问到一股好大的酸味?”那副模样让姜临秋失笑,站起身来,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就那么不相信墨斩风?”
“奴婢不是不相信他,奴婢是担心那个喜儿…”墨儿皱皱鼻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姜临秋笑的眯起了眼睛,“那只是任务需要,再说墨斩风要是负了你,你家小姐我和三皇子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更何况,你就这般不自信?那个喜儿哪里比得你?”
被姜临秋这般一说,墨儿头一歪,思虑了一番自家小姐说的对,心中的烦虑立刻消失全无,抓起鱼食开心的喂起鱼来。那副模样,让姜临秋无奈的摇了摇头。
阳春四月,轻尘渭雨纸鸢高起,宫门处的杨柳抽出几条嫩绿的芽根,给万物增添了几分颜色,更给整个宫中增添了几分盎然的春意。
这几日正逢清明时节,宫女们正拿着干茱萸打扫宫室,锦妃吩咐过,这清明前后蚊虫甚多,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打扫,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几个年纪较稚的穿着淡粉长缎宫装的小宫女们正拿着干茱萸互相打闹,眸中有甜甜的笑意,嘴角有浅浅的梨涡。
“姐姐,打不着我,你打不着我!”
“哼,臭丫头片子,待会我抓到你,不好好修理你一顿。”
“那姐姐先抓到我再说吧。”
这一切,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坐在石凳上托着腮一言不发的喜儿。
喜儿的一双未语逢人三分笑的盈盈凤眸中,此时却神色寡淡,这几日她无论是她在锦妃跟前做事还是平时和宫里的宫女唠嗑的时候,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华夕给她送去了一些红枣姜片,说是锦妃赏赐她的,说见她这几日状态不好,喝了这个,气色就能够红润一点。
喜儿笑意盈盈的接过,但在听闻是锦妃送过来的东西之时,脸色暗了暗,在华夕出了她房间门的时候,偷偷将那红枣姜片扔进了垃圾桶。
无独有偶,这几日墨斩风听闻她状态不佳,还以为是她生了病,特意花重金专程请太医院里的医术最妙手回春的李太医给她把脉,说要让他好好瞧瞧她这病究竟是从何得来。
那鬓发须白的李太医收拾好药箱,一抹胡子,眉峰微颦,一双三角眼紧紧眯着,好似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一样。
“李太医,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你瞧瞧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听说她这几天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我很担心这样长此以往她身体会吃不消。”
墨斩风在一旁急道,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紧紧皱着,连那双斜飞入鬓都剑眉也几近颦成一个八字。
那太医揉了揉眉心,干裂的两片嘴唇微微蠕动,“这位小女子得的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是治不了这病。”
说着,那太医就提起药箱,转身欲走。
墨斩风连忙拦过那太医的去路,拽过他的衣领,朗声道:“你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什么这点小病都察探不出来呢,既然你是个庸医,哪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太。。。。。”
“墨大人!”喜儿直起身,连忙打断他的话。
那太医闻言立马急了,指着墨斩风颤颤巍巍道:“你。。。。你这一介黄口小儿,吾年逾花甲,入宫当太医也逾三十载了,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你一个宫中的人,怎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墨斩风闻言一愣,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他现在可是求着这个李太医办事的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下一时间有些后悔他刚刚那太过于冲动的举动,连忙将那李太医扶道石凳上坐下,赔笑道:“李太医,刚刚是在下冲动了,在下愚钝。”
看着四下无人,墨斩风就从自己的素白袖袍中掏出一锭闪闪发亮的碎银,悄悄的塞进李太医的宽大的医官袖袍中。
那李太医冷哼一声,干裂的唇角一边勾起淡笑:“我自然是不和你们这些后辈计较的。”
一直都在盯着墨斩风的喜儿自然是没有错过墨斩风的那个小动作,她薄唇微微抿了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这个墨斩风,为何会突然间对她这么好?
喜儿垂下眼帘,墨黑色的长长睫毛瞬间在她眼底打下一片阴影,浓墨色的阴霾在她眼底晕开,敛下所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