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这时请朝廷防备土匪,缉捕间谍,解散不法团伙,严禁传播谣言。
又因为京师外城兵力单薄,李邦华作为文官主动请求出城,凭借石桥固守,而不是以城墙固守。
但是这种时候、勋臣们为了夺回权力,便开始捏造流言蜚语,传入宫中,让崇祯多疑了起来。
襄城伯李守锜当时总督京营,也恨邦华压过自己,乘机诋毁他。
恰好这时满桂的部队在德胜门外抵抗后金的部队,李邦华也下令城上点燃大炮帮助满桂,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京营炮手却挑着满桂的军营炮击,误伤了满桂很多士兵。
这件事情出现后,朝野上下所有言官也纷纷上疏谈论,东林党内部也有人看不惯实干派的李汝华,没有太多人出面保全他,因此崇祯无奈就只好罢官,让他回乡闲住。
从此接任的人都拿邦华作为教训,大都因循守旧,姑息养奸,兵政也就没法子讲了。
实际上,炮击满桂军营的那档子事情根本就不难看出,是勋贵在利用以前的影响力下暗手。
毕竟当时李邦华为了守住通州和蓟州,将自己亲信的五千人派了出去,而剩下的,大多都是和勋臣牵连的军官将领。
所以朱由检就吸取了这个教训,他给孙应元的传令就是把京营裁撤,随后彻底打散。
敢有闹事者,枭首于西市!
有李邦华的前车之鉴,朱由检可不想让军中混入别的人。
为此、朱由检甚至给了孙应元一条令,那就是必要时刻可以将京营所有士卒全部裁撤,每人按照京营的军饷,发一年军饷后遣退。
有了朱由检的军令,孙应元做起事情也就更加胆大了,他本就想把京营所有人裁撤,但刚才周遇吉的出现,倒是让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个周遇吉给他一种亲近的感觉,因此在指挥大军开始裁撤京营的时候,孙应元将周遇吉叫到了跟前道:
“你籍贯何处、祖上有没有出过什么显贵之人?”
“标下现籍锦州,原籍为今南直隶睢宁风虎山,祖上未有出过显赫之人,最高不过是锦州卫百户官。”
周遇吉作揖行礼,老实回答,而孙应元听到他没有什么背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殿下宣我裁撤京营,随后以将京营分设为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宣武营、皇城营、彰武营……等上直六营。”
“依你之见,这京营之中能留下多少人?”
“依标下之见,六千人!”周遇吉耿直的回答,并且说道:
“除了六千毫无背景的青壮,其余人都应该全部裁撤!”
周遇吉不傻,知道孙应元在给自己机会,他也想为自己谋一个出身。
对于他的上道,孙应元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
“这裁撤之事便由你着手,若是事情成了,你为三千营参将。”
“标下谢都督提拔之恩!”年轻的周遇吉激动地单膝下跪,大声回礼。
“事情成与不成,还是看你。”孙应元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遇吉,随后转身离去。
“恭送都督!”周遇吉高声唱礼,随后等孙应元离开后才缓缓起身。
他转身看向了京营之中被逐渐驱赶集中的各部人马,随后手不自觉的摸向了刀柄……
“苛责勋臣!私自废黜恭顺侯府!这难道不是对成祖文皇帝的蔑视吗?!”
当孙应元在为裁撤京营找到了好帮手的时候,皇宫外廷皇极殿内,高攀龙正在对着诸多臣工,以及龙椅之上的朱由校疯狂弹劾朱由检。
昨夜恭顺侯府的事情发酵了,谁都知道朱由检罢黜了吴汝胤的爵位,将这个传承两百年的侯府直接贬为了庶民。
之所以消息传递的那么快,也是因为今日一早,张维贤等诸多勋贵都前来上朝。
他们来的原因很简单,不是想威逼,就是想看看皇帝的态度。
如果皇帝也支持齐王,那么没有办法,勋贵那点底子,根本就不够那位齐王殿下折腾。
事实证明,朱由检和朱由校还有诸多文官还是低估了勋臣的废物,都已经被朱由检蹬鼻子上脸,甚至有的伯府再传一代便要被剥夺爵位,但他们依旧不敢放肆。
朱由检的布置太密了,反应太快了,勋臣唯一的底牌就是京营,然而当他们昨夜召回所有勋贵子弟议事的时候,却不想天才刚刚亮,孙应元就忽的出现在了京城,并且带兵去京营了。
京营是什么水平,勋臣们能不知道?
只看人数倒是有十四万,但真打起来,恐怕早朝还没开始,就要被四骑卫全部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