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他的想法,杨长明?扬声问吴阿红,“你为什么觉得徐老板是女的?”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炮仗一样,把吴阿红炸了起来。她凶狠一指吴善婆,“还不是这?个死?老太太!拿布条子扎了一个写着你名字的女娃娃,天天给它喂血。搞得我屋头?全是苍蝇!”
说着她在?吴善婆的枕头?边翻找一阵,果真找出了一个囫囵捆出人形的布娃娃扔给徐微与,“你自己看!”
甫一入手,徐微与就不舒服了起来。
整个娃娃用毛线和布条捆就,做出了手脚头?身。脑袋顶上用黑色毛线缠了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一件串珠子的布裙子,装饰得有点像徐微与第一次见到的杨朵。想来吴善婆是按照当地少女的打?扮做的这?个娃娃。
但这?个本该可爱的布娃娃是黑红色的。就像吴阿红所说,吴善婆天天给它“喂血”,搞得它里?里?外外都是黑黑红红的血痂。
入手时表面冰冷发?硬,还有点恶心的粘腻……
徐微与将它翻过?来,果然在?娃娃背上看见了深色的“徐微与”三个字。
吴善婆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杨长明?脸色风云变幻。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娃娃的具体作用,但能用到血的法子一般都是害人的。他冷着脸朝后摸,悄悄将□□抓在?了手里?,手肘碰了一下徐微与。意思是问这?件事要?不要?用武力解决。
徐微与弯腰将娃娃放在?床头?,“你先?出去,我和吴善婆单独谈谈。”
“不行。”杨长明?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像吴善婆这?样的老巫婆,手段一套一套的,谁知道她会对徐微与做什么。
徐微与侧过?身,给他看娃娃狰狞带笑的小脸,“你懂?”
杨长明?一时语塞。
徐微与缓声,“去外面等?我吧,有事我叫你。”
“……行。”杨长明?闷头?转身,见吴阿红还站在?原地不动,冷冰冰盯视着她。
吴阿红被他看得害怕,嘁了一声,跟他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嘭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徐微与看向吴善婆。满头?蓬乱白发?的老太太干瘪的像是一块混着草根的黄泥巴块,爬在?床边,自下而上打?量着他。
她两只眼睛上都覆着一层浑浊的白膜,不知道是白内障还是其他什么病,按理说已经看不见人了。但徐微与和她对视时,被注视的感觉非常强烈。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徐微与平静但礼貌地问。
吴善婆两只手往前扒了扒,借由这?个动作离徐微与更近了几寸。比起一个人,她更像是什么靠四?只爪子爬行的冷血动物,姿态很难看。
“你想怎么叫都行。”她缓缓说道,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嘴牙龈过?度萎缩,但对于八十多岁老人来说,罕见齐全的牙。
“你看见了吧。”
“陈南?”徐微与以为她问的是李忌,顺口答了他现?在?的名字。不想吴善婆笑意收敛了起来,两侧脸颊往下耷拉,做出了一个类似哭的表情。
“不……不不不。”她缓慢摇头?,“他不是陈南,他是鬼,从地底下爬上来的恶鬼……你明?明?看见了。”
吴善婆伸出枯瘦的手指徐微与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你明?明?看见了,你的眼睛没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微与冷声说道。
同一时间,屋外。
吴阿红叼着根烟眯眼点燃,“喂,要?不要?啊?”
杨长明?看了她一眼,“不用。”
“装什么,瘾挺大的吧。拿一根。”吴阿红深吸一口,用烟盒拍了拍杨长明?的手臂。拍了两下以后,杨长明?皱眉抽了一根。
“哼。”吴阿红哼笑。
他们这?些底层的老鼠有一套自己的交流方式。
静静抽完这?根烟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和缓了不少。吴阿红又咬出一根点燃,用拇指指了指紧闭的木门,“哪来的肥羊啊?干什么的?”
“北美。搞什么我不清楚,反正赚的不少。”杨长明?暗灭烟头?,随口答道。
吴阿红斜眼睛睨他,“把他介绍给我呗,到时候咱们三七分。”
杨长明?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吴阿红,“你真看得起自己。”
吴阿红被他轻蔑的态度搞得火大,推了杨长明?一把,指他的鼻子骂,“你小子什么意思?”
杨长明?也不跟她多说,不耐烦地退到了另一边。可吴阿红没打?算善罢甘休。她把随便披的棉布扯下,回身给杨长明?展示她背后的鱼水欢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