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我生意好着呢。要?不是你那小老板长得像样,我才不开张。”
吴阿红背后纹的锦鲤多数都点了眼睛,只有少数几条空着。杨长明?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像是觉得脏,又有点害怕。
他刚才跟徐微与说,吴阿红是皮肉观音。
所谓的皮肉观音,其实就是号称能替人挡灾的妓女,据说她们能通过?交合将男子身上的苦难渡到自己身上。只要?钱给够,什么样的关都能给化解。
有钱人反正不在?意那点钱,又有的睡又能求个心理安慰,当然愿意大把大把地砸钱。
但据杨长明?所知,干皮肉观音这?行的,没几个能善终。
吴阿红显然是看上了徐微与,“喂喂”地推了杨长明?好几下,杨长明?被她搞得烦不胜烦直接问道,“你干嘛不跟你妈一起干神婆?”
……
吴阿红一下子安静下来。她盯了杨长明?两秒,突地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想跟着她干,老太婆重男轻女,我能有什么办法?”
“再没办法也不至于去干皮肉观音吧。”
“那是我想干的吗!”吴阿红陡然爆发?。
杨长明?都被她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过?来,吴阿红已经冲了上来,抬手扑打?他。
“***老太婆,改我命啊!我背后缺了一块皮你知不知道!我他妈天生给人挡灾的,我就能靠这?个赚钱了!”
杨长明?全凭本能架住她,吴阿红见打?不到他,居然抓起旁边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往他脸上砸。过?道狭窄,杨长明?硬抗了好几下,心底腾气真火,眼看吴阿红抬起旁边一个大相框往他头?上砸来,他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肚子上。
下一刻,人摔在?地上的闷响和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
“啊……啊……”吴阿红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哭,一边哭一边疯疯癫癫地嘟囔诸如“老了要?死?了爬我家门口要?我养她”“老不死?的,挨千刀的,让你儿子养你去啊”之类的话。
杨长明?警惕走上前,踢开地上锋利的碎玻璃,分不清吴阿红这?样是神经病犯病了,还是被鬼神缠身魇的。
屋子的门和墙用的是正儿八经的整木,隔音效果极佳,杨长明?犹豫地看了看紧闭的木门,不知道应不应该因?为这?事去打?扰徐微与。
想了想,他蹲下身,伸手去扶吴阿红,打?算把对方弄到没玻璃陶片的地方。但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刚才吴阿红拿来砸他的那张照片。
拍了有几年的照片已经从相框里?掉了出来。杨长明?的手指在?空中顿了一会,最?终落在?了上面,将其拿了起来——那是吴善婆和另一个男人。
照片左下角记着日期和两个名字,“吴善吾儿陈南”
杨长明?像是雕塑一样定在?原地,死?死?盯着照片上的男人。
寸头?、三白眼、身形剽悍健硕,脸上一道带缝线的短疤。
我见过?这?个人。
我见过?这?个人。
杨长明?在?心里?喃喃说道。
他的头?一阵一阵抽痛,像是有一根连着血肉的线被硬生生扯出来了一样。
小庙,佛像。
【他是不是李忌?】他问郭大河。
站在?远处的男人分心给了他一个眼神,像是没想到他还能保持神志似的。
几只黑漆漆的,长得不正常的手抓住了脚踝,往他身上爬,越过?他的肩膀扒住了他的脸——然后,它们用尖细的指甲狠戳他的眼球,直到脆弱的晶状体被漆黑的浆液盈满——
【你说陈南像李忌?】
那个人站在?徐微与面前,笑得又温柔又得意,分明?和徐微与提供的合照上的人一模一样。
杨长明?一把按住照片,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徐微与……”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闭着眼睛摸索着站起身,眼睑下溢出大量黑色粘液,流的满脸都是,“徐微与!”
“咚!”
杨长明?听到了一声闷响。
“咚”
第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