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面墙,是她的照片。
穿婚纱,在笑,眼底有喜悦幸福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
仔细看,能看到繁复婚纱之下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那时候她的宝宝还在……
脑袋里又冲进来不好的画面,那时候车祸醒来,宝宝没了,结果呢,他一出现就是冰冷的质问,把他们的孩子怎么了。
她能把孩子怎么了?
那时候就体味过最深切的绝望。
可之后的葬礼上……
沈听荷的话彻底颠覆她的所有认知,恨自己,恨到开车自杀。
够不够?
过往谁也解释不清楚,谁也没有错,但本该平行的两个人,硬是有了交集,那时候开始可能就是最大的错误吧。
房里没人,她拔了手背还在输液的针头,起身。
到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下,期间对着里头的半身镜看了又看,苦笑,这张脸,二十五岁了,一梦,苍白无比。
装什么嫩?
曾经在那人面前叫嚣着二十的时候,他什么感受?
她真正的二十岁,在干嘛?
那时候刚大一,他还和宋雅礼在一起,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一切全都打了死结一样,解不开,所有人都在努力维系平静,不让底层的暗流汹涌倾巢而出。
用力拍了拍僵硬脸颊,跨步离开。
可商商没想到,打开-房门会迎面撞上端着托盘进来的人,转瞬,鼻腔间食物香气浓郁,她眼底有层不受控的酸涩膨胀。
极力试图平静,但无果。
“醒了?”还是年慕尧开口打破沉默。
可惜氛围依旧僵硬。
她高度刚到他肩膀那块,年慕尧眸光低垂着,努力压抑住底下的翻涌情绪,捏在托盘上的手紧了紧,指节雪白一片。
侧身进去,将托盘摆在茶几上,才又继续,“过来吃东西。”
她会晕倒,一是因为绝食引起的营养不-良,再来,可能当时刺激受大了,一时难以接受,想到当时,年慕尧视线在她身上落定。
所以她这会已经缓过来了,并且也接受了?
商商站在原地有些发憷,同他目光有过一秒的相撞,但受不住他眸底温度灼人,脑袋瞬间低垂下去,做了很大错事一样的手足无措。
嗯,可不就是做了错事。
年慕尧淡淡想着,忘掉他,四年。
“要我过去请你?”她不来,他耐心所剩无几。
商商咬了咬唇,慢吞吞挪过去。
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开口,“我们谈谈。”
年慕尧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着,倪她一眼,眼底温度降下去些,眉心成了‘川’字,“先吃东西,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拽毛拽?
商商忍不住朝他白眼直翻,可在他面前的确翻不出什么花样,在他面前,骨子里那份乖顺深刻,果真坐下来,端起瓷白小碗。
白粥配清淡咸菜,没什么味道,加上她吃的本就心不在焉,一碗见底,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