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舀了井水洗了口脸,小心地对着井水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好,黑木叶汁不容易洗掉,额头上的孕痣被挡得严严实实。
他提醒自己,要记得天天看额头,万一黑木叶汁颜色褪了,要赶快补。
刚刚洗好脸,江大成拉开房门出来了,白竹连忙跟着他去买菜,开始了第二天的忙碌。
就这样,白竹在江家住了下来,做了帮工。
白竹勤快,不怕苦,不怕累,眼里有活,啥事都抢着做,虽然是个帮工,比主人还卖力。
除了坚决不收钱,不碰钱匣子,其他的活计白竹一个人干了大半,江燕子把店堂交给他,自己躲在后院帮她爹,不用抛头露脸,轻松很多。
白竹每天忙忙碌碌,比在家里的劳动量大多了,但他不怕苦,学习能力强,习惯得很快。
时间似白驹过隙,忙碌间从指缝里就溜走了。
白竹是二月二十八饿晕倒在江家门口,被江大成救了的,转眼到了三月初十。
这天中午,吃饭的人照例不少,白竹照例在店堂忙碌,穿花蝴蝶似的满屋招呼客人。
忙了一中午,吃饭的客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午饭快接近尾声,店里还有三桌客人。
白竹一直忙着,连个撒尿的时间都没有。
他想趁着人少去撒泡尿,又突然肚疼,忙喊燕子出来招呼客人,自己跑出去上茅厕。
他们这种小饭店,地方小,怕味道大,也怕热天长苍蝇,后院是没有茅厕的,得出去外面。
好在街上拐角处就有一个,离得不远。
白竹刚刚跑出去,店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李二。
这李二是个破落地主,祖上曾经也是良田千顷,银钱万贯,呼奴唤婢的大户人家。
他哥李大倒也还成气,不赌不嫖,也肯读书,可惜早夭,还没成亲就病死了。
剩下李二一根独苗,好吃懒做,又没个父母哥嫂管束,像脱缰的野马,一味的吃喝嫖赌,没过几年家产就败光了。
如今他家已经败落,不复祖上的辉煌,他靠卖祖产过活。
他虽然过得凄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普通人家过得要滋润得多。
虽然没有冻着饿着,但他自己不争气,一味地往下流里走,周围人看不起,没人愿意搭理他。
他自然是娶不起媳妇的,但毕竟年纪不大,欲望正盛,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天天去嫖又付不起嫖资,就趁人多时往媳妇夫郎身边凑,偷偷摸一把,掐一下的占些便宜。
时间一长,人人都知道了他的臭德行,镇上的媳妇夫郎对他恨之入骨,见面他如避蛇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今天刚刚卖了最后一亩良田,得了五两银子,屁股烧包得慌,在家坐不住,来街上溜达着找乐子。
好巧不巧,他走到江家饭馆时闻到一阵饭菜香,肚子就叫起来了。
反正没吃午饭,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了。
自从穷了之后,他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对饭馆环境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