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跪倒在廉肃面前,根本不敢再看男人痛苦的神情,哽咽着道:
“阿肃,求你了……”
廉肃喜欢听女人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儿,但此时此刻,听到齐蓁的声音,却好似一把刀生生剜进肉里般,恨不得将他整颗心都给挖出来。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廉肃许久没有开口,房中只有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突然,廉肃跟着蹲了下来,一把握住齐蓁手里的匕首,眼中因为摄人的怒意亮的厉害,手指却被锋利的匕首给割破了,温热的血滴滴答答的流到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使得房中的血腥味儿更重了。
齐蓁被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哭着道:
“你快放手!放开!”
一边说着,齐蓁也不敢再拿着匕首了,她伸手想要把刀子给夺下来,偏偏身手根本比不上男人,还没等碰着刀尖儿呢,就被人一把推开。
十指连心,即使廉肃从军三年,在佘千户手下吃了不少苦,但此刻依旧疼的厉害,头脑发胀,恨不得将一切都给毁了才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心疼还是身疼,面前这个女人这么无情,对他的真心不屑一顾,这样的齐蓁,又让廉肃想起了当年她拿着廉君丧事的份子钱去贴补娘家的举动。
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有心吗?
廉肃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眼,才会钟情于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
男人的眼神似掺着冰,死死盯在齐蓁身上,看的女人浑身发抖。
“齐蓁,既然是你求我的,就别后悔。”
说完,廉肃一把将手中紧握的匕首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看着男人的背影,齐蓁捂着脸痛哭着,她心里明白,与廉肃保持距离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但人非草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齐蓁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哭着哭着竟然直接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睡着了,地上凉气重,齐蓁又是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家,平时夜里吹风都会着凉,更何况在地上躺了一晚。
翌日早上翠琏敲了几下房门,里头都没有回应,她心里有些忐忑,一把将房门给踹开了,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女人,吓了一跳。
几步冲到房间里头,翠琏惊声尖叫着:
“来人啊!来人啊,老板娘昏倒了。”
大清早的廉伯元与廉仲琪还没有出门,听到动静之后就直接冲了过来,看着满地的血迹以及人事不知的齐蓁,廉伯元额角的青筋都崩出来了。
“二叔呢?”
孙氏听到问话,皱眉答道:
“大人昨天晚上刚回来又走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孙氏走到床边上,伸手放在女人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发现那处皮肤直烫手,低呼一声,孙氏冲着翠琏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翠琏连连点头,赶紧冲出了房间里头,廉伯元看着烧糊涂了的齐蓁,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恨他自己太过没用,没有护好娘,才会让她受到这种苦。
躺在床上的齐蓁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头痛欲裂,渴的厉害,偏偏她又没有半点儿力气,连睁眼都不能。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齐蓁终于能睁开眼了,低低的唤了一声:
“水……”
守在床边上廉仲琪听到娘亲的声音,红肿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欣喜,几步冲到了桌边,倒了一碗茶水端到齐蓁面前。
“娘,你慢点喝。”
齐蓁费了老大劲才抬起手臂,急不可耐的将茶杯里的水都给喝了个干净,觉得火烧火燎的嗓子好受多了,不过她还是渴的厉害。
看出了女人的心思,廉仲琪一把将茶杯给夺了下来,藏在身后,蔫巴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