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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非现在脑子越想越乱,身上单薄又破烂的衣服遮蔽不了身体,觉得自己冷极了,本来还有江惜月的体热,现在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他不禁发抖,越缩越紧,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倒下。
四月,江惜月恢复男身,政法上多了一条关于性别分化的内容,许多百姓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疑难杂症到底是什么,同时也震惊了朝野上下。
他们议论纷纷,当然有一群人无法接受,只是如今的兵权已经落回皇帝之手,而他直属的数十名高手也足以灭国,说法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为了性命安全,只好听从。
而后宫的动荡不亚于前朝,一群男妃惊恐,那时候一直说过坏话的月妃竟然就是皇帝,而自己以后,就得服侍于他了……这叫什么事?
不过皇帝说了,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意思是,你们想滚就可以滚。
他们却又不愿了,本身就以为皇帝是个暴君,还是个丑女,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进宫的,现在好歹变成那么俊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有点小激动。
只是他们听说越嫔偷腥被抓了个正着,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都挺诧异的,而且作为越祈温的好朋友,林暮吟在平时却一直在说越祈温的不是,看起来好像大义凛然,但总感觉怪怪的,而且最近出入皇帝寝殿非常频繁。难道他这么快已经接受了皇帝是男的事实,两人已经……
在他们心慌慌又各种猜测的时候,允鹤已经来求他第六次了,不管是磕的头破血流,还是要用自己的命来担保,都已经说了许多次,江惜月却只是静静坐在那儿,但今日,他忽然站了起来,到了幽兰殿。
他没有管别人,径直走进越祈温的寝殿,将那香炉打开,里面却已经空荡荡了。
洛星轩对他的到来又惧又高兴,这是否说明他有一点点回心转意了?但他不知道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能鼓起勇气问道:“陛下,您在找什么?”
“这里面的香呢?”
洛星轩微皱眉头,摇头道:“……已经被宫男小界倒掉了,里面浸了茶水,不能燃了。”
江惜月又马上离开,去了南舒烟那里。
南舒烟这几日在为吴严担心受怕,知道他就是一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越祈温不让他们好过,他就做这种损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来害他,他现在也完全不可能再被放出来了,他难道……就是想这样把秘密保住?
听到皇帝来了,他紧张的心情更是上升了一大截,他从未想过江惜月是皇帝这样的事情,而且他们本身就不怎么相处,今日过来,多半因为吴严。
两人见面,南舒烟先是请罪,说自己没有管好下人,以至于让他和越祈温有了那样的关系,然后编了几句谎话,试图让这变得更加真实。
他说,吴严经常会在夜间出去,因为是家里带来的下人,跟了自己许多年,平时非常好,管的就并不严厉,也一直想不到那些事去,所以就没在意他去做什么,现在细细想来,多半是跟越祈温……
江惜月忽然笑了起来,看向他:“朕一句话还没说,你就这么紧张做什么?”
南舒烟马上闭了嘴。
“不过,既然你提起来了,朕也有些疑惑,想问问你。”
“陛下请问。”南舒烟有些不安,他平日虽然没刁难过江惜月,却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一种难以说清的别扭与诡异。
“你似乎不怎么去给皇贵妃请安,去年选秀过后,天气炎热,皇贵妃也免了他们请安,不知吴严是什么时候与越祈温相识的?”
南舒烟心里一紧。
确实,他与越祈温很少接触,也很少照面,吴严作为他的奴才,能认识到他的可能性就更低了,又要对上眼,迈出那一步,机会太少。后来又是冬猎他坠崖,又是出宫微服私访,几乎没有任何机会,那只能是在中秋前后那段日子了……
“臣下无从得知,只是吴严从中秋之前,也就是在风雅阁练技的那段时间有些行为怪异,有时候臣下醒的早,夜半唤他却不见他人影。”
“中秋之前啊……”若是越祈温七月才跟吴严鬼混上,有了身孕,八月来赖在他的头上,那三月也是早产……
“朕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糟心事,只是后宫之中,属你相貌最合意,今夜就想翻你牌子。”
南舒烟马上慌了一瞬,捏住衣角的小动作被江惜月看在眼里。
“陛下……臣下,还未做好准备……”
“朕想也是,所以还是算了。今夜朕准备亲自去地牢。”
“地牢……?”南舒烟疑惑问道。
“是啊,朕让人将吴严腿上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今夜去欣赏一下他的命根子被一片片削下来的样子,既然他马上承认了错误,我也就略施小惩,放过他的命好了。”
略施小惩……
这算……小惩……?
南舒烟不自主地颤抖着,没发现江惜月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还带着一抹诡谲的笑意。
“陛下,或许……或许是越祈温,是越祈温逼他跟自己交欢,他是个奴才,没办法不听主子的话,说不定都是那个越祈温勾。引的!”
“是吧?我也觉得是。但他还是做了,”江惜月站了起来,回眸一笑,“朕走了,南妃这几日似乎没睡好,眼睛都黑了一圈,今夜一定要睡个好觉,明日再让太医来看看。”
南舒烟听到太医二字,立刻回神:“臣下没事,谢陛下关怀,不必劳烦太医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