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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媪是郑明月的亲娘!”
“……”
“我也是前些日子去魏兴找嫂嫂玩耍,发现嫂嫂不在后,偶然看见那徐媪和一女子站在一处,我听见有嫂嫂的名字,就没敢走,留心听了些时候。”李烨容撇撇嘴,悄悄嗔怪瞧了眼李覃,才继续往下说。
“我还纳闷呢,寻思当初问过这徐媪几句话,并不知她有子女,怎与这女郎以母女相称。后来一问才知最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李覃沉默了好大一会儿,雄胆破天荒身不由己地颤了颤。
末了,他压低声,冷眼看对面:“你嫂嫂不悦她,孤自然也不悦,你小子平白关心她做甚?敢在你嫂嫂面前说话没个把握,你也不消去踩水桩,孤直接一手恁了你!”
李烨容:“……”
“表兄,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他嘿嘿一笑,捧脸故作发愁,“当初嫂嫂让我打听你阁楼竹筒的来由,与那郑明月有何干系,实在是为此有过不小的矛盾。我以为是恐表兄你不忘旧情,最后正好!”
他眨眨眼,接着慢道:“问到了那徐媪处,也不知其中,有真有假,还是真假掺半?”
李覃霍然起身,扭头就走。
望那方向,还有架势,是急匆匆奔向蒹葭院去了。
李烨容笑了。
那徐媪说的大多是孟获,但这样一来,总归表兄自己跟嫂嫂交代清楚的好。毕竟这种事,嫂嫂不问,表兄也不知她有过在意。然而这种事,却是不好问的。
还需他这个中间人推一把才好。
。。。。。。
当晚,一众人原先拘着,不敢在大名鼎鼎的随侯面前卖弄词藻,在发现李覃并不反感,且多加鼓励后,纷纷施展才华,出口成章。
有咏华筵的,有抒发抱负的,有称赞英雄的。更有甚者,歌颂起席上传世枭雄与一代美人的佳话奇缘,热闹又新鲜。
酒席将散,谢越凡深悟那随侯并非一介武夫,反而不意间举手投足皆有远见,甚至腹有墨水,只是低调罢了,他与之比,竟显得太嫩。知天高地厚,大概也不过如此。
不到散场,谢越凡忽然端着酒盏,敬了李覃一满杯。
他是真心实意的。
怎么也没料到,随侯心胸若海,并不因他一时为美色沉迷而追究,反而从容如常,依旧待他犹如贵客。他深愧之。
更因今夜大受打击,觉自己除了文采,其他的根本比不上那人,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胆魄,李覃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看透,却能做到依旧不露声色。然而他根本看不透李覃,甚至连他自矜的文采也不可估量李覃到底有几分。
不露一华词,却能让人瞬间明白,其人必饱读诗书。
由此一来,他又怎敢断言,那日是他与天下第一美人晞婵的缘分?!
他如何敢?
谢越凡突然羞愧极了。只有随侯这般的英雄人物,才配得那样的美人。这才叫势均力敌,旁人再不能及。
“君侯与夫人,天生一对。”他由衷一笑,仰头把这杯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