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尘站了起来,扬声喝道:“什么东西在此作怪!可知我们是谁?!”
无人回答。
此时墨暨也腾身而起,直接站在了马车顶上,他的动作很轻,双脚与马车接触的时候基本没产生什么动静,马车里静静的,陌仟虽然可能会受到外边狂风的影响,但却貌似睡得很熟。
“沙沙,沙沙。”这次是一连串的响动。
随即,不等流尘再开口问,就在发出声音的草丛里,探出了一颗头来,不,与其说那是一颗头,不如说那是一根扭曲的树桩或是其他任何奇怪的东西。
“桀桀。”那“树桩”发出一声怪笑,后边的身子也跟着爬了出来,这是一种一般人根本见不到的生物,浑身干干瘦瘦的,四肢像风干了的田鸡腿,只有一个眼睛长在整张脸的正中间,没有嘴,之所以能发出声音完全是靠长在腹部的一个黑黑的小洞,小洞里边空荡荡的,应该是没有内脏存在。
“离鬼?!”墨暨语气中带着惊讶,由于生在皇室,从小便阅尽群书,对于世间各种奇植怪兽非常了解,在南疆一上来就知道如何对付幽妖就是证明,现在脱口叫出怪物的名字也不稀奇。
“流尘小心,是阎君!”
“哈哈哈哈!人帝果然厉害!”墨暨话音还未落,只听得离鬼身后的高空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笑声之中紧跟着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之前被流尘迫不得已伤到的阎君!
墨暨口中的离鬼看似很瘦小,其实力大无穷,奔跑行走的时候四肢着地,不管是在水上还是在陆地上均有闪电般的速度,以死人的灵魂为食,力大无穷,可以连续高速奔跑十日十夜而不休息,其腹部小洞就是他的嘴,不管是谁,只要被他纤细有力的四肢抱住,那人的精血和灵魂便会被那可怕的小洞吸光。
听说这种东西是阎君专有之物,被用作坐骑和看守最重要灵魂的工具,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会豢养很多离鬼,一旦有哪个鬼魂想要逃走,便会被离鬼吸食掉,被吸食掉的灵魂在离鬼身体里被慢慢消化的过程比十八层地狱中任何一层的酷刑还要难熬。
“流尘,你真是很顽强啊!”阎君恨恨地说,上次三人勾结没有成功,他更加怀恨在心。
“是我不对在先,但是我以仙帝的身份向你道歉,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不知阎君可否将此事作结?”流尘现在是以一界之主的身份跟阎君谈判。
“没有损失?怎么没有损失?我堂堂阎君,就被你一招打昏,放在树洞里那么长时间,还被你变作我的样子,到我的地盘上抢东西!你这让我颜面何存?威信何在?!此仇如何是说结就结的!”阎君越说越气,脸上幽森的绿色鬼气更重了,吓得蹲在一旁的离鬼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阎君,你别忘了,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一直没有开口的墨暨受不了被忽视,再加上害怕外面闹得太凶把熟睡的陌仟吵醒,所以便以身份来恐吓阎君,想让他知难而退,快快了结此事。
“哼哼,人帝,你不要插手,这是我跟流尘的事情,再说我也不怕你,我相信仙帝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他越说越得意,一个人的气势完全不输墨暨和流尘两个人,看来今日阎君敢只身来到皇城近郊,必然是有充足准备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继续冥顽不灵,我仙界会联合人界共同与冥界对抗到底!”流尘斩钉截铁地说。
“好好好,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阎君一点不为所动,慢悠悠、胸有成竹地从衣服里掏出一团粉红色的东西来,那东西在黑夜中闪着幽光,定睛一看,似乎是一个未成形的婴儿!不过既然能躺在阎君手里,那必然已经是死去很久了。
流尘不说话,他根本没想到阎君为什么会拿出这么一样东西。
“不认识吗?这就是你跟那个妖女死去的孩子!”此时的阎君得意无比,仿佛手掌心里握着的不是死去的婴儿,而是流尘本人一样,这一仗,他在养伤的过程中就已经预谋很久了。
流尘的脸色变了变,虽然那个孩子还未出生,父子二人没有相处过,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没有不疼惜的道理,看着他小小的样子,孤零零地躺在那个奸险之徒手里,流尘的心中升腾出了一种想要将阎君碎尸万段的冲动,那是属于一个父亲见到孩子被欺负时应有的反应。
“你应该知道,我冥界的至尊宝物叫做婴魂丹,每颗婴魂丹都是用一个还未出生便死去的婴儿鬼魂制成的,但我练了那么多婴魂丹,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难得的灵魂,这可是仙魔两界至高人物的结合啊,哈哈,若是吃了此丹,假以时日,我冥界定当凌驾于六界之上!”
“休想!”
流尘的一记暴喝将得意洋洋沉浸在幻想中的阎君吓得也是一愣,不过他马上就又缓过来了,继续阴笑着说道:“休想?现在你孩子的灵魂就在我的手上,怎么处置就在我一念之间,怎么样?仙帝,你要不要亲眼看我来炼化他呀?”阎君脸上的笑容很难看,有种志在必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