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溟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其实把人找回来,麻烦事只会多不会少。为什么这么做,陆沧溟清楚明白,他要给云烟一个干干净净的未来。
她一直说他太霸道太专横,她不知道,他早就在慢慢改了。
“老大?”欧阳戒见陆沧溟出了神,出声叫住他。
陆沧溟愈发沉寂,一根烟燃尽,才开口说:“你带南艳先回国吧。”
欧阳戒想说带不了时,陆沧溟又说:“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有七八年了?都过了七年之痒了,也该給人家一个名分了。”
没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在原地等一个人,一等就是好多年。
欧阳戒如鲠在喉,他从来没有正面想过这些问题,他一直觉得南艳是他的女人,就是理所应当的。
而南艳离开后,他懂了,他也非她不可。
只是,他看似不着调不靠谱,其实底线那东西他还是有的,该他担的责任,他不会逃避。
只是,辜负了她,也辜负了自己的心。
“老大,我有分寸。”
既然欧阳戒这样说了,陆沧溟也适时送客道:“你们走吧,我等几天回去。”
欧阳戒不再多言,见不到云烟,陆少是不会离开的。
欧阳戒心事沉沉地下了楼,听着南艳发出爽朗的笑声,他怔忡地停住了脚。
以前的她特别爱笑,笑起来唇红齿白两眼弯弯,特别好看。
自从她再次回来,她就很少笑了。
欧阳戒看着她的后脑勺,脑海里是她灿烂的笑脸,不知不觉间,他也勾起了唇角。
南艳痴痴地笑着,强制挤出的笑声怎么听都心酸,从欧阳戒出陆少那道门起,她的余光一直随他移动而转移。
此刻,他停留在她脑后九十度的位置,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知道,却也只能当着不知情地傻笑。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傻笑着傻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欧阳?”杨玉芝突然出现在门口,亦步亦趋地走进,“怎么这么久,我都饿了,我们晚餐吃什么?儿子想吃牛排了,要不我们吃牛排?”
杨玉芝巧笑嫣然,欢快地走向欧阳戒。
欧阳戒定住地看着南艳。
南艳狠狠地闭紧上下眼帘,滴落两行泪,人未起声先行地笑道:“欧阳太太也来啦?”
南艳娉婷起身,抬手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泪,笑语相迎:“别说,你们站一起还真登对,孩子几个月了?快生了吧?”
杨玉芝狐疑地看着南艳,又看了眼欧阳戒,她才不相信南艳会这么亲近地问候她,最主要的是想在欧阳戒面前卖乖?
比起卖乖,她杨玉芝不是吃素的。
杨玉芝乖巧地缠住欧阳戒的胳膊,宣告女主人的权利,对着南艳微笑道:“快六个月了,距离生还有些日子。南艳姐,等我孩子满月了,我给你发请柬,到时候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南艳大气不敢喘,怕喘了就不能这么平稳地控制声线,和他们说话了。
“好啊,欧阳公子添丁的喜酒,我当然要喝。”也不枉我爱过的青春。
欧阳戒深深地看着南艳,想说‘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只是珉了珉唇,什么也没说。
南艳粲然地笑着,两眼弯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唇角快僵了,她已经笑不下去了,她的心好冷,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
那种绷不住,却还强撑着,抓着最后一根挽回尊严的稻草,就快要断了。
杨玉芝哂笑地睨着南艳,整个上半身窝在欧阳戒的怀里。或许怀孕的关系,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环。
欧阳戒只是直直地看着南艳,像似把她看出一个洞来。